第84章(第2/7頁)

淚水在辛煙煙的眼眶裏打轉,她終於艱難開口:“我錯了。”

“我不該陷害江令宛,不該汙蔑她,我知錯了。”

一語說完,眼淚奪眶而出。

她完了!

錦繡女學會將她革名,父親母親會因她蒙羞,終此一生她都洗不掉今天的汙點。

從此後在寧軒眼中,她與那些愛慕他的無知少女一樣令他厭煩。

她徹底失去了他。

趙老大夫嘖嘖搖頭:“還是你這個細脖子鬼說的管用。”

寧軒面色一僵,拱手感謝沒再說話。

江令宛捂嘴偷笑,寧軒脖子修長,很有氣質,他嘴上沒說,心裏也是引以為豪的,如今被人罵是細脖子鬼,心裏一定不好受吧。

看寧軒吃癟,真令人心情愉悅。

她轉頭沖蕭湛眨眨眼:五舅舅,多謝你啦,要不是你撥人給我,我還真沒辦法跟蹤辛煙煙,今天也就不能拆穿她了。

蕭湛勾唇,眸中笑意點點,這就高興了?還有更高興的呢。

他擡了擡手,青峰走上前給陳侍郎遞上一摞紙,陳侍郎接過,登時變色。

這紙上明明白白記錄著國子學楊山長買兇綁架李考官太太,威逼李考官故意耽誤江令宛考試的始末,以及他指使人對白鷺書院的學子鄧仲安的下手的詳細過程。還有去年,前年出意外的學子,竟然都是楊山長手筆。

每一張紙上都簽名畫押摁著手印,這分明就是一份記錄得當、可以直接給人定罪的當的供詞。

薄薄的幾張紙,陳侍郎卻覺得重逾千斤。

“來人,將楊成棟抓起來!”

陳侍郎一聲令下,立刻有官兵撲向楊山長,反剪雙手堵住嘴,連喊冤的機會都沒給他,直接帶走。

國子監一眾師生驚駭莫名,不知楊山長究竟犯了什麽事。

辛煙煙腦中轟地一聲,身子不受控制地晃了晃,暈了過去。

……

為期三天的聯考終於落下帷幕,江令宛為京華女學捧回了刻名金花,成為最大的贏家。

宋山長包下酒樓為江令宛慶功,大家推杯換盞,笑談不斷,一派勝利者的風光。

到結束的時候,大部分人都醉醺醺的。

前來接人的馬車絡繹不絕,陸明珠上了馬車還意猶未盡,空舉著手說還要再喝。

程靜昕笑道:“這個明珠,嚷嚷著要去看阿寶,卻醉成這個樣子。”

梅雪娘於兩個月前誕下一名男娃,取名阿寶,生得白胖可愛,討人喜歡。江令宛去看弟弟的時候,程靜昕、陸明珠也跟著去,席上聽江令宛說阿寶會轉頭看人,會吃小手手了,就約定要去看阿寶。

想到阿寶可愛的臉蛋,江令宛臉上露出愉悅的笑容:“那我們兩個去,正好我有話跟你說,上次你說過了年,你祖母要過生辰,是正月初十嗎?”

前世,程靜昕的悲劇就是從這次生辰宴上開始的。

江令宛正準備細問,就看見一位十八九歲男子朝他們走來:“靜昕。”

他穿著竹青色夾袍,頭戴玉簪,身材修長,相貌堂堂,還沒說話就先露出笑容,幾步就走到兩人身邊。

“孟表哥,你怎麽來了?”

程靜昕笑著迎上去,過一會又回來介紹兩人認識:“宛姐兒,這是我跟你說的孟表哥。”

“孟公子好。”江令宛笑著跟他打招呼,眼中卻閃過一道冷光。

孟修傑,程靜昕大伯母娘家侄兒,家道中落,與寡母一起寄居程家。

那時候,程靜昕才六歲,父母、哥哥在去外地上任的路上遭遇了土匪,悉數喪命,因孟修傑年紀跟程靜昕的哥哥相仿,說話的聲音有幾分類似,程靜昕便將他當成哥哥般依賴。

七八年的相處,兩人雖然不是親生兄妹,感情上卻與親生兄妹無異。

孟修傑長得一表人才,其實卻是披著人皮的狼,從一開始接近程靜昕,他就沒安好心。

他知道程家老太爺、老太太疼愛程靜昕,也知道程靜昕雖然父母雙亡,但是程老太爺早就將程家家產一分為二,長房一部分,二房一部分。

二房的人都死了,只留下程靜昕一個,這筆錢就是程靜昕的。程老太太也說,她百年之後,嫁妝是要給程靜昕的,再加上程靜昕亡母的嫁妝,程靜昕幾乎是大齊朝最最年輕的富翁了。

孟修傑覬覦這筆資產,明知道程靜昕不喜歡她,卻在正月初十程老太太的壽宴上設下計謀,害程靜昕失了清白,不得不嫁給他。

程靜昕婚後的日子過得並不幸福。

孟修傑的母親因為靜昕遲遲未能有孕,一直磋磨她。

孟修傑一開始對她還不錯,在中舉之後,他就變了。

他掌握了話語權,他得到了靜昕的嫁妝,並用這大筆嫁妝作為敲門磚,投靠了四皇子,等四皇子登基為帝,孟修傑也跟著雞犬升天,官運亨通。

但他到底只是舉人出身,比進士出身的官員終究是差了一層,為了討好新帝,為了步步高升他誣陷程家造反,親自帶人抄了程家,將程家巨大的家資悉數上繳國庫。因為此舉,新帝待他越發親厚,給他連升三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