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(第3/4頁)

難道是錯覺?

江令宛看了一會,覺得的確是錯覺,就不去想,快步追上柳絮他們。

她只看了路上,忽略了路邊的假山。

那假山很高,上面有個四角涼亭,涼亭裏坐的正是蕭湛,他今天出來是跟人談事情,為了掩人耳目才挑了這麽一個地方,不料竟然遇到了江令宛。

她穿著男裝,身邊還跟了幾個人,蕭湛的視線當時就頓了一下。

清音小築是什麽地方,豈是她能來的?跟在她身邊的那幾個人又是誰,引她來有什麽目的?

這小姑娘莫不是被人騙了?

“五爺,五爺。”

有人連喚了他兩聲,蕭湛回神,收了視線。

坐在蕭湛對面的肥胖男人滔滔不絕說了半天,見他毫無反應臉色有些凝重,忙堆起諂媚地笑臉:“我是真心想跟水木先生做生意的,請您老人家幫忙引薦,讓在下與水木先生面談。”

他說著將一個一本書大,三本書厚的紫檀木匣子推到了蕭湛面前。

蕭湛神色淡淡,並不為其所動。

肥胖男人瞄著他的臉色,見他仿佛不愛聽,立刻改了話頭,笑著說:“當然,水木先生日理萬機,所以才將一部分生意交由您來接受。他這麽忙,豈是什麽人想見就能見的,呵呵,在下魯莽了,魯莽了。”

“我只是想讓您在先生面前替我美言一二,揚州那邊的布匹生意,我想占一股。”肥胖男人眼活手快,見蕭湛面前茶盞空了,忙替蕭湛倒了,雙手捧給蕭湛。

蕭湛半天沒接,他又十分殷勤笑著,放到了蕭湛面前的石桌上:“事成之後,在下還有重謝。”

蕭湛沉吟了一下,擡頭去看外面,路上已經沒有小姑娘的身影了。

罷了,此事不與我想幹。

只是心情莫名有些煩躁,覺得這人格外聒噪:“你們杜家的玉石生意不是做得風生水起嗎?怎麽會想插手揚州那邊的布匹?”

肥胖男子見他接話,忙站起來,點頭哈腰說:“玉石生意是我兄長一手執掌,我不過是個跑腿打雜的而已,這兩年我兄長年紀大了,他那幾個狼崽子看我不順眼,就想卸磨殺驢把我擠出去。我這也是沒辦法了,才求到您老人家面前。”

蕭湛淡淡道:“原來你不是代表杜家來的,是代表你自己。”

他語氣很清淡,站起來就走了,顯然是不想繼續談了。

蕭湛順著假山的階梯朝下走,那胖子就跟在蕭湛身後苦哈哈地追,等下了階梯上了大路,杜老二急得滿頭大汗,一時著急就跑到蕭湛面前,攔住了他的去路。

“五爺,五爺。”他苦苦哀求:“滿京城誰不知道五爺您宅心仁厚、樂善好施,天大的難題到了您這裏也不是難題。五爺,我杜老二走出去是個人物,在您面前又算得了什麽呢。只要您看的上,從此後,我杜老二唯您五爺馬首是瞻。只要五爺吩咐一聲,牽馬提鞋,我杜老二隨叫隨到。”

他說的實實在在是真心話啊。

“你給我讓開!這是什麽地方,豈容你死纏爛打,糾纏不休?”

杜老二一哆嗦,正打算讓路,突然心想,唉,不對啊,這不是蕭湛蕭五爺的聲音啊,聽著像個小娘子啊。

這位小娘子不是旁人,正是女扮男裝的江令宛。

她陪柳絮見到了弟弟,姐弟二人抱頭痛哭,她知道倆人有很多話要說,想著自己在那裏恐怕姐弟二人有所顧忌,不能暢所欲言,就出來轉轉。

沒想到就碰上杜老二攔著蕭湛,為什麽她會大聲呵斥,這還要從她與蕭湛第一次見面說起。

頭一回江令宛聽竹枝說這蕭隆慶是象姑館的相公,她有些懷疑卻不願意相信,她更願意相信蕭隆慶是高門望族的世家公子。

第二次在書鋪見過面後,她回到家心裏著實不服氣,就讓竹枝去打聽汀蘭水榭的主人是誰,是不是姓蕭。

京城第一勛貴定國公府便是蕭姓,嫡支旁支人不少,青年俊彥也是有幾個的。她想蕭隆慶說不定就是蕭家的公子哥兒。

不料竹枝打聽說,汀蘭水榭的主人不是旁人,正是大名鼎鼎好男風有龍陽之愛的南昌王。

若說別人,江令宛或許不清楚,但南昌王她是比較了解的。南昌王與她的主子攝政王有來往,她不止一次受邀到南昌王府、別院、畫舫上遊玩。

這位南昌王最喜歡英挺貌美又不陰柔女氣的男子,不僅眼光好,還特別會調.教人,家裏養的男子容貌個頂個的好不說,還風度翩翩、儒雅俊秀、出口成章、文采斐然。

汀蘭水榭是南昌王的產業,卻讓蕭湛居住,再加上竹枝頭一回說的話,江令宛自然而然地認為蕭湛就是相公。

但她並沒有對蕭湛表示輕視,畢竟她也不是如白紙一樣傻乎乎的天真少女,認為世界沒有黑暗到處都是美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