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(第2/3頁)

“喬氏。”江伯臣聲音低沉,目光寒涼如冰,失望至極:“你太過分了!”

“老爺!”喬姨娘去抓江伯臣的衣袖:“我是被冤枉的,我對天發誓,我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,我沒有故意加藥害夫人,你相信我。”

江伯臣臉色鐵青,用力將自己的衣袖拽了出來。

“你冤枉?喬氏,你真當我是瞎子是傻子?這藥是你親手熬的,中間沒經過別人的手。事到如今,你還嘴硬。枉我這樣信你!”

江伯臣是真的怒了。

他知道有歹徒闖進了梅雪娘住的屋子,挾持了她。那歹徒沒有動梅雪娘,只是跟她要了幹糧、水和幹凈的衣裳。

當時除了梅雪娘,屋裏還有兩個守夜的丫鬟,一個杜媽媽。

他審過那兩個丫鬟,幾乎沒把人打死,又拿了那兩個丫鬟全家人的性命威脅,那兩個丫鬟始終口徑一致,與梅雪娘、杜媽媽說得一致。

但是他不敢賭,他怕萬一,所以他還是要求梅雪娘打下孩子。

他只是想要梅雪娘落胎而已,絕不是想要梅雪娘的命。

梅雪娘跟他說此事有詭異,他還不信。原來,竟然真的是喬氏在這裏面興風作浪。

江伯臣牙關緊咬,雙目陰沉沉盯著喬姨娘,除了失望之外,還有被人愚弄的惱羞成怒。因為趙老太醫說的話應驗了,他的確又蠢又瞎。

喬姨娘徹底慌了,有問題,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,一定是馬醫婆拿錯了藥。

難道她將昨天的藥弄混了?

對,一定是馬醫婆弄錯了藥。

“不是的,老爺,我真的沒有做過……”喬姨娘不甘心,她去抱江伯臣的腿:“老爺,你去叫馬醫婆,一定是馬醫婆弄錯了,她可以給我作證,我是清白的。”

“事到如今,你竟然還在詭言狡辯。”江伯臣再也忍不住,一個耳光打在喬姨娘臉上。

喬姨娘震驚,捂著臉,如見鬼一般望著江伯臣:“老爺,你打我……”

江伯臣咬牙切齒,面目猙獰:“打你?你做的這些事,莫說是區區一個耳光,便是打殺了你,也是應該的。”

喬姨娘被他的冷酷無情驚呆了,她不敢相信,也不願意相信。

“妹妹,你太讓我失望了!”梅雪娘學著喬姨娘的樣子哭,望向喬姨娘的眼睛充滿了憐憫,你現在才知道這個男人無情啊,還不算晚。以後怕是有更無情的呢。

江伯臣的確翻臉無情,他吩咐道:“來人,把喬姨娘關起來,任何人不得探視。”

喬姨娘渾身發抖,臉色蒼白如紙:“老爺,你不能這麽對我。姐姐在天之靈看著,你以後要怎麽跟她解釋?難道你娶了新婦,便真的把姐姐忘得一幹二凈了嗎?”

這個“姐姐”卻不是梅雪娘,而是江伯臣的原配喬映蓉了。

“還有傑哥兒,我是他的生母,你憑著旁人三言兩語就冤枉了我,傑哥兒問起來,你又要怎麽說?”

梅雪娘眯了眯眼,眸子裏都是譏誚,什麽姐姐,喬姨娘這是在提醒江伯臣,她是他的原配發妻,是他唯一兒子的母親吧。只可惜,江伯臣把臉面看得比天大,喬姨娘讓江伯臣在趙老太醫面前顏面盡失,什麽夫妻情誼,昔日恩愛都會被江伯臣通通拋開,喬姨娘這回注定要失望了。

果然,江伯臣冷笑道:“你不必覺得我冤枉了你,馬醫婆那裏,我這就去找人問。若的確是馬醫婆的錯,我自然會放你出來。若背後是你搗鬼,江家你不必待了,先去莊子上思過,什麽時候知道錯了,什麽時候再回來吧。”

“好。”喬姨娘也不哭了,她直挺挺望著江伯臣:“那就等馬醫婆來,你自會知道我是清白的。”

她養了馬醫婆這麽些年,手裏也捏了她不少的把柄,她有信心馬醫婆會替她把事情擺平。

可惜的是,喬姨娘再次失算了。

馬醫婆不見了,不、確切地說,馬醫婆犯了事,好像是夥同某家姨娘給正室下藥,被人贓並獲當場抓住,現在已經下了順天府的大牢了。

江伯臣得知後,任憑喬姨娘如何解釋喊冤,他也不信了。

當天傍晚,一輛馬車載了心有不甘的喬姨娘出門,去了江家在京郊的田莊。

此時江令宛剛陪梅雪娘吃了晚飯,她沒形象地打了個飽嗝,一臉地滿足。不僅如此,她還像小時候那樣耍無賴,非要留下來,晚上跟母親一起睡。

是夜,江令宛美美地躺在梅雪娘身邊哼歌,梅雪娘給她打著扇子,含笑看著女兒。

江令宛心中無限滿足,果然,有娘的孩子像個寶啊。再來個弟弟妹妹,那就更完美了。

既然如此,她一定要留住這種幸福。

江令宛翻了個身,眨巴著大眼睛望著梅雪娘:“母親,今天父親請王大夫開了一副藥,你知道吧?”

“嗯。”梅雪娘緩緩點頭,燭光裏,她白凈素雅的面孔十分平靜,好像不知道那是打胎藥,不知道江伯臣明天一早就會來逼她喝藥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