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(第2/3頁)

……

次日,江令宛起了個大早,桃葉像往常一樣端了水來給她梳頭凈面。

江令宛對她說:“桃葉,你派個人去跟二姐姐說一聲,等會我到她那裏用早飯。”

桃葉的手一頓,忙道:“還是我親自去一趟吧,小丫鬟們傳話說不清楚。”

桃葉將帕子塞給竹枝,擡腳出了門。

竹枝捏著帕子,皺眉道:“小姐,桃葉果然有問題,她一定是急著向二小姐報信,要不要攔下她?或者跟著她?”

江令宛眼睛微微眯了一下,透出嘲諷的光芒:“不用。”

她就是要桃葉去告訴江令媛,她沒去鬧母親,江令媛的挑撥沒起效果。

更衣梳妝,收拾得當之後,江令宛又略微等了等才施施然去了江令媛住的蕉園。

在半路上遇到了回來的桃葉,三人很快就到了蕉園門口。

江令媛早已站在門口等她了:“三妹妹。”

她未語先笑,一派長姐風範:“走,咱們進去說話。”

江令宛一眼就看出江令媛急了,雖然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,可她先是早早站在門口等候,後又拉著她的手越過吃飯的廳堂,徑直朝內室走去,分明是急著想跟她的說話,或者說是急著挑撥。

魚兒馬上就要上鉤了,江令宛反倒不急了,她要吊著她。

“我餓了。”江令宛停了下來:“二姐姐,我餓了。”

“我們這就吃飯。”江令媛心裏著急,強壓著性子,讓人擺了飯。

江令宛慢條斯理地吃飯,瞥著江令媛故作鎮定的模樣,暗暗撇了撇嘴。

終於用過早飯,姐妹倆進內室,像往常一樣在臨窗的黃梨木半圓桌邊坐了。

六月的清晨,陽光璀璨耀目,窗外的芭蕉樹寂然無聲,投下綠蔭的清涼。

江令宛瞪大了眼睛,一直盯著江令媛瞧,好一會才道:“二姐姐,你的臉色怎麽這麽憔悴,眼睛像烏雞一樣,你昨天夜裏做賊去了?”

“還不是因為母親的事!”江令媛憂心忡忡:“我昨天一夜都沒睡,三妹妹……”

“你又要勸我?母親是我的母親,她應該留在江家。”江令宛眉頭一豎,聲音尖銳:“我不信母親會不要我。二姐姐,你一向跟我一條心,這件事你怎麽能跟我對著幹呢,你還是我的好姐姐嗎?”

江令媛垂了眼皮,咬了咬唇,半天才為難道:“我為什麽要勸你,難道我不想母親留在江家嗎?還不是因為……”

她戛然而止,抿起了雙唇。

江令宛立刻不依不饒地追問:“因為什麽,你說呀!”

靜好院裏,也傳來一聲質問:“你到底想好了沒有?梅雪娘,我再給你一次機會,你不要讓我失望!”

說話的是個中年男子,他面皮白凈,身姿挺拔,俊美儒雅的臉上滿是怒意,讓他顯得有幾分猙獰。

的確,妻子外出上香,與不明不白的男人獨處了一夜,懷了個不清不楚的孩子。換做任何一個男人,都沒辦法做到心平氣和。

江伯臣也知道,妻子是被人挾持,並非故意與人有染。他做不出一碗毒.藥殺妻的事。更何況,他心裏還愛著妻子,只要她願意打下腹中的孽種,他就能既往不咎,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,像從前一樣,與她和和美美地過日子。

不料妻子竟然不同意,她為了腹中的孽種,竟然自請下堂。她寧願被休離開江家,也不願意打胎。

江伯臣怒火中燒,最終在喬姨娘的勸說下冷靜了下來,妻子梅雪娘也說要一天的時間考慮考慮。

現在,一天的時間終於過去了,他希望妻子給她一個滿意的交代。

梅雪娘擡頭,迎上他的視線:“伯臣,你知道我是被冤枉的,我腹中懷的是你的孩子,若非你如此強烈地要求,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打掉他的。”

江伯臣聽出妻子話語中的松動,他立刻道:“你打掉他,這件事情就此揭過,以後我們還會有孩子的。”

“不會了。”梅雪娘素凈的如玉蘭花的臉龐上閃過一抹淒然:“我之前連落兩胎,虧損了身子,為了要腹中這個孩子,歷盡千辛萬苦。若這一胎打掉,我以後再也不能懷了,我們也不會有嫡子。”

江伯臣心浮氣躁,語氣再次生硬起來:“那這個孽種也不能留。怎麽,你不願意打胎嗎?”

“事到如今,我不願意也得願意了。”梅雪娘低頭,為難道:“可是這件事,媛姐兒、宛姐兒都已經知道了,她們會怎麽看我?就算我落了胎,她們還會像從前一樣敬我、愛我嗎?”

“這是當然。”江伯臣懸著的心落了下去,語氣也變得輕快起來,他溫柔地安撫妻子:“你放心,媛姐兒溫婉懂事,她視你如生母,一向敬愛你。宛姐兒雖然刁蠻驕縱,不如媛姐兒乖巧聽話,但她到底是你親生的,血濃於水,她又怎麽會怪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