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零四章 無處尋

阮棉棉很快擰了一個溫熱的帕子替司徒曜擦了擦嘴角。

“事已至此,你又何必如此折磨自己?還是先把身體養好再說。”

司徒曜的臉一絲血色皆無,尋常時候最有神采的鳳眸也黯淡得沒有半點光亮。

“阮棉棉……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沒用……”

阮棉棉的手頓了頓:“這話……也要分怎麽說。

堂堂七尺男兒,妻子活著的時候你欺騙她,明知她的死有蹊蹺,卻只知道跪在墳前懺悔。

上一世的你的確是夠沒用的!

至於這一世麽……

如果你還想像上一世那樣尋個什麽物件兒抱著懺悔一輩子。

或者如同你剛才說的那樣,抹脖子服毒上吊,那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窩囊廢!”

司徒曜灰敗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。

“阮棉棉,你說話真是不中聽。”

阮棉棉用帕子在他臉上重重擦了一把:“你當我喜歡和你說這些!”

跟個知心大姐一樣念了那麽多,她都覺得自己多管閑事了。

司徒曜有氣無力道:“雖然不怎麽中聽,但說得真是好。

我再不能做個窩囊廢了,就算是要死,也要先把那些害了阮氏,害我家破人亡的人弄死。”

阮棉棉的心臟顫了顫。

今天她才發現,放狠話真的不一定要咬牙切齒瞪眼珠子。

就像黑化的人不需要化濃妝一樣。

眼前這渣男看起來都快斷氣了,放出來的話卻是真狠。

身為一個法治社會中長大的人,親手弄死仇家這種事情不現實。

但她不得不承認,快意恩仇的確是爽。

她把手裏的帕子往旁邊一扔:“照你的話說,上一世阮氏的死那青青定然脫不了幹系,皇長孫也是被她算計的。

可你們翁婿兩個在一起謀劃了那麽久,怎麽還不動手報仇?”

司徒曜道:“青青不過是顆棋子而已,既是要報仇,自然不能打草驚蛇。”

“那楊氏呢?”

提起這個女人,阮棉棉的聲音立刻就變冷了。

阮氏也不知怎麽招惹了這惡毒婦,竟兩輩子都遭她算計。

司徒曜道:“之前我以為阮氏只是受了傷,所以想從老二那裏多訛些銀子,慢慢折磨這毒婦。

如今……她等著,我定要讓她受盡折磨,讓她也嘗嘗家破人亡的滋味。”

阮棉棉忍不住把心裏的疑惑問了出來:“三房又不能承爵,楊氏為何屢屢對阮氏下毒手?”

司徒曜嗤笑道:“楊氏貪財卻不貪權。或者說她很清楚成國公府的爵位無論如何也落不到老二頭上,所以她並不打算對長房下手。

她之所以獨獨針對阮氏,全都是因為老二。”

阮棉棉只覺得自己被淋了一頭狗血。

“你的意思是司徒明對阮氏生出了不該有的想法?”

司徒曜嗯了一聲,道:“你做了那麽久的阮氏沒有露餡兒,想來有些事情你也已經知道了。”

阮棉棉道:“你說的是你和阮氏在城外的初遇?”

司徒曜驚訝於她敏銳的洞察力,道:“其實那並非偶遇,而是有意設計的。”

阮棉棉又在心裏給鳳凰兒點了個贊。

小姑娘實在是太厲害了。

那時光聽段李氏說了阮氏入京之後發生的事情,小鳳凰便已經把事情經過猜了個八九不離十。

司徒曜又道:“我那時極不情願,無奈母親對父親言聽計從,我只好依照父母的安排去了城郊。

可那時我並不知道,那一日司徒明也去了。

他本想在我之前同阮氏相遇,從而贏得美人芳心的。”

阮棉棉道:“你也不要說得這麽含蓄,司徒家的目的是想通過聯姻加強自家的實力,

和阮氏是不是美人有什麽相幹?”

“莫老姨娘一向最得父親寵愛,連帶著老二也很是受寵。

日子一久,這母子二人的心就養大了。

起初老二看重的只是阮氏的家世,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麽事,他竟是真的把阮氏放進了心裏。”

當年城郊初遇這件事情阮棉棉真是不想評價。

反正司徒家行事本就齷齪,不管阮氏遇見的是老二還是老三,結局恐怕都好不了。

她冷笑道:“想來就是司徒明對阮氏的那點小心思被楊氏察覺了,所以她才會懷恨在心。”

她真是想不明白楊氏這種女人。

丈夫對阮氏動心,人家阮氏根本就不知道,她憑什麽恨人家?

有那本事,她倒是把自家丈夫管好了。

丈夫管不好,子女也一般,偏對人下黑手的時候那般狠毒且幹凈利索。

司徒曜道:“你放心,他們跑不掉的,吃進去的定會讓他們全部吐出來。”

阮棉棉見他的精神似是好了許多,道:“我今日把實情告訴三爺,目的是什麽你一定知曉。”

司徒曜一點也不想談論這個話題,但他也知道這是躲不掉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