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八十章 選官職

鳳凰兒和趙重熙的話雖只是閑聊,卻把司徒曜面臨的情形猜了個八九不離十。

兩國使團離開後,大宋朝堂又恢復了平靜。

韓禹等本身就有差遣的官員,領了賞賜後各自回到從前的位置上,和從前一樣上朝處理公務。

唯有早已經沒有了任何職事的司徒曜,算是徹底閑了下來。

昌隆帝一日不召見,他便只能老老實實在家候著。

一開始他覺得這樣的生活挺不錯。

畢竟從去歲回京述職,他就依照昌隆帝的安排去擔任了和談副使一職。

近四個月的時間他都沒有好好休息,真是有些累了。

他在此次和談中的表現大家有目共睹,就連最愛吹毛求疵的韓禹都對他表示了贊賞,想來聖上心裏也是有數的。

反正升官是一定的,區別只在於去哪個衙門任職罷了。

聖上的心思不是他可以忖度的,不如把包袱徹底放下,好生松快幾日。

而且他還能趁此機會討好一下妻子,何樂而不為?

於是司徒三爺真是把所有的事務都丟在一邊,整日留在府裏纏著阮棉棉。

不過三五日的工夫,阮棉棉就被他黏人的本事弄得險些發飆。

就連一開始覺得恍若仙樂的琴聲,如今聽來也像彈棉花一樣刺耳。

加之又擔心遠行的鳳凰兒,她的火氣更大了。

可惜司徒曜如今臉皮厚得很。

任憑阮棉棉的火氣有多大,他依舊能夠氣定神閑地彈奏諸如《鳳求凰》這樣的曲子。

見他帶著一臉“賤笑”看著自己,阮棉棉冷聲道:“妾身聽聞瑤琴並非消遣之物,講究六忌七不彈。怎的如今三爺卻把這些規矩全都忘了?

司徒曜並沒有停下手裏的動作,邊彈便笑道:“夫人果然進益了,快與為夫說說看,何謂六忌七不彈?”

“一忌大寒,二忌大暑,三忌大風,四忌大雨,五忌迅雷,六忌大雪。”

“那七不彈呢?”

“聞喪者不彈,奏樂不彈,事冗不彈,不凈身不彈,衣冠不整不彈,不焚香不彈,不遇知音不彈。”

司徒曜終於止住了琴聲,朗聲笑道:“夫人記性不錯,竟無有半分疏漏。只不過今日非寒非暑無風無雨,不聞迅雷沒有大雪,六忌便可休矣。

至於那七不彈,你看近日無有喪事,也非奏樂更非事冗。為夫一早便沐浴過,衣冠也極是潔凈,這沉水香還是夫人一早吩咐英子燃的……”

阮棉棉嗤笑道:“那又如何,樣樣齊備也抵不過最後一句,我又不是三爺的知音,偏要彈那麽起勁兒!”

這話司徒曜不愛聽了:“夫人如今在樂音上的造詣,滿大宋的女子中也尋不出十個,豈能說不是為夫的知音?”

阮棉棉受不了了:“你一個人慢慢知音去,我給你騰地方!”

說罷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她的音樂室。

司徒曜看著她修長妖嬈的背影,之前還神采飛揚的俊臉瞬間變得沮喪。

他用力揉了揉臉頰。

不行,絕不能就這麽被打垮了。

他迅速站起身追了出去:“夫人,等等我——”

阮棉棉哪裏肯理他,自顧著走進了廚房。

此時不是飯點兒,廚房裏只有劉大家的在。

她正在和面做點心,見阮棉棉氣鼓鼓的樣子只覺好笑。

三夫人一準兒是又和三爺賭氣了。

她用濕帕子擦了擦手上的面粉,笑著走到阮棉棉身邊:“三夫人今日又想做什麽新鮮菜式,奴婢給您打下手,順便學一學手藝。”

阮棉棉擡眼看了看案板上的食材:“今日的排骨不錯,我想做一個糖醋排骨,你去忙你的,這道菜沒什麽復雜的,我自己一個人就行。”

劉大家的不好執拗,應了一聲便繼續和面去了。

阮棉棉選了兩根排骨,洗幹凈後拿起砍骨刀幹凈利落地把它們砍成了均勻的小塊兒。

立在廚房門口的司徒曜被她砍排骨的動作和聲音嚇了一大跳。

我滴乖乖!

阮氏會武他自是知道的,但也只是以為她騎射和拳腳功夫不錯。

而且她嫁入成國公府後便把那些功夫都撂下了,至少他就從沒有見她練過武。

萬萬沒想到這刀法……

莫非已然得到了嶽父大人真傳?

他不由得伸手撫了撫自己修長的脖頸。

傳聞嶽父大人於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一般,從前他還不怎麽相信。

打仗又不是說書。

如今看來……

“站那裏幹嘛呢?也不怕堵了人家的路!”

阮棉棉把手裏的砍骨刀一扔,沖司徒三爺喊了一嗓子。

司徒曜忙道:“我來看看夫人在做甚。”

君子遠庖廚這句話阮棉棉還是聽說過的。

這話中所謂的“君子”,說的就是司徒曜這樣的人。

她故意笑道:“既是來看我的,為何一直站在門口卻不進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