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零一章 花心男

袁謨還留著這個破荷包,讓趙重熙真是有些意外。

他眉梢微微動了動:“這麽想知道,你之前為何不問梧桐?”

袁謨笑了笑:“既是你的東西,我自是要問你。”

趙重熙道:“其實也沒什麽不好說的,這荷包是當年我母妃隨父王離京之前,她親手為我繡的。”

他的回答在袁謨的預料之中,但袁謨真正想問的卻不是這個。

既然是太子妃親手所繡,那對於重熙而言這荷包便是無價之寶。

似他這般長情的人,對這荷包定然會百般愛護,怎會舍得把它弄得這般破爛?

而且他給自己傳遞印信,即便是要通過垃圾車,也不一定非要用這個無比珍貴的荷包。

難道他就不怕弄丟了再也尋不回來麽?

袁謨何等聰明,他立刻就從趙重熙的笑容裏捕捉到了一絲苦澀和落寞。

他瞬間就不想問了。

說來說去也不過是一個破荷包而已。

既然它帶給重熙的快樂遠遠少於痛苦,就說明它應該被徹底扔掉。

袁謨把手裏的破荷包團起來朝不遠處的炭盆裏一扔:“破荷包化為灰燼,煩心事一了百了。”

趙重熙心下感動之余,也被他逗得笑了起來。

曾經這個荷包的確被他視為無價之寶。

在山莊求學的十年裏,他每晚就是借著這荷包來緩解自己對母妃、父王、弟弟的思念。

然而,不管他怎麽愛惜,日子一久荷包磨損得太過,終究還是舊了。

可即便是舊了,它的價值卻沒有分毫的減損,他依舊視其為珍寶。

直到重獲新生,他才算是明白了有些東西真的沒有那麽重要。

那個時候他獨自住在大將軍府,身邊的東西唯有這荷包才是梧桐熟悉的,所以才有了用荷包傳遞印信的事。

想罷他笑道:“假牛鼻子老道,你怎的隨便說什麽都跟解簽算卦一般。”

袁謨爭辯道:“哎——你還別不信,方才這兩句絕對準,不信你走著瞧!”

趙重熙斂住笑容,鄭重向他道了聲謝。

袁謨誇張地縮了縮脖子:“你還是抓緊時間把要說的話趕緊說了,別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,小廝可不是想做什麽就能做什麽的。”

趙重熙並不打算告訴他自己這個“小廝”如今就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。

他把自己的計劃詳細告知了袁謨。

袁謨瞬間就坐不住了。

他一直鬧不清楚趙重熙為何堅持讓他替柳飄絮贖身。

甚至為了讓這件事情有個合理的解釋,他幾乎絞盡了腦汁。

沒想到重熙並沒有如他所想那樣變壞,而是變得更壞了!

他居然想利用青樓女子去勾引周夙,從而破壞他的大好姻緣。

俗話說寧拆一座廟,不拆一樁婚。

重熙究竟想要做甚?

周夙的未婚妻是安定侯府的左大姑娘,說起來她還是他的表妹。

莫不是重熙看上了左家表妹,所以想要……

真不是他喜歡把人想得那麽壞。

有些人看重江山,有些人看重美人。

前者為了江山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。

後者也一樣,為了心愛的女人也是什麽都豁得出去。

他乜斜著眼睛看向趙重熙,似是想要看清楚自家這個好師弟究竟是愛江山還是愛美人。

趙重熙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,戲謔道:“假牛鼻子老道,莫非你又學會看相了?”

袁謨遲遲不做應答。

他把趙重熙離開書院之後這幾個月的所作所為仔細回想了一遍。

結果……

他越發愁得不行。

重熙師弟仿佛就是那種不愛江山愛美人的昏君呐!

否則老天爺把那麽大的好處直接砸在他的頭上,他為何不懂得抓緊?

左大姑娘他是沒有見過,但司徒六姑娘他看得清清楚楚。

雖然年紀尚小還沒有完全長開,但那真是個頂頂絕色的美人。

不僅模樣長得好,氣質更是文雅脫俗。

重熙連她都看不上,莫非那位左家大姑娘的容貌比司徒六姑娘還要更勝一籌?

趙重熙哪裏知道假牛鼻子老道已經把事情想歪到了什麽地步。

他只是以為自己算計師兄弟的事情讓袁謨心裏有些不舒服。

他耐心解釋道:“袁師兄,周夙可以做好兄弟好朋友,也能做一名好臣子,可他做不了一名好丈夫。”

袁謨嗤笑道:“這話我就不愛聽了,阿夙當然是好兄弟好朋友,這一點是早已經證明過的。

至於好臣子,憑他的忠心和能力,將來也一定錯不了。

可你憑什麽說他做不了一名好丈夫?你看見了?

別忘了他還沒有娶親呢!”

趙重熙真想回答自己就是看見了。

可惜這是絕對不能說的。

他看著袁謨的眼睛道:“袁師兄,我承認自己在這件事情上是偏袒了左家表妹,但我卻從未想過要害周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