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四十六章 自尋死路

可是為什麽?肖太醫為什麽要背叛自己?他不是那種人啊。就算我走了眼,不可能皇上程啟小寧一起都走了眼吧?而且,就算他不是君子,他也沒有理由背叛自己,舒妃能給他的,難道會比自己給他的更多?

寧溪月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,一時間就忘了辯白,這神態看在皇後等人眼裏,心中都是一陣竊喜,暗道萱妃慌了,她竟答不出話來,可見舒妃這是打在了她七寸上。天爺!誰能想到,她被打入冷宮,竟還敢在冷宮偷人?先前她在冷宮種種詭異之事,我們也知道,卻從沒往這方面想,誰知她有這樣大膽子呢?

“娘娘,您說話啊,大家都等著……”

洛嬪急了,剛要提醒一句,就被皇貴妃狠狠瞪了一眼,只聽她冷笑道:“急什麽?這樣大的事情,生死攸關,還不得容萱妃好好想想?難道你提醒了她,她一時間就能想出理由來了?”

說完又對舒妃道:“舒妃,你自己也要想好了,這可不是小事,若是你誣陷萱妃,信口雌黃,皇上皇後必不饒你,這後宮的規矩,祖宗法度,也都饒不了你。”

舒妃的手在袖子裏不自禁就握緊了,平靜地看了皇貴妃一眼,暗道不用你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,只要萱妃一死,我重獲聖寵,必有和你不死不休的一天。

寧溪月也回過神來了,雖然肖太醫到底是出於什麽動機她不清楚,但這事兒原本就不大,因為皇帝比任何人都清楚。

所以她一點兒都不害怕,只是輕嘆一聲,暗道舒妃處心積慮了這麽久,定要置我於死地,只怕這一次,她是活不了了。即便我有惻隱之心,皇上也必定殺她。難怪幾個月前他會和我說那種話,或許這些日子,他一直就在等今天,那些話,就是提前給我打預防針,叮囑我事到臨頭時,不許聖母。

一面想著,目光就在眾人臉上緩緩掠過。此時殿中人,也算是諸生百態了。褚貴人靜嬪等都是一臉掩飾不住的喜色;皇貴妃比她們強一點兒,欣喜只到眼睛中;洛嬪悅嬪等人焦急擔憂自不必說,薛陳兩人竟還哭了,真是,都告訴她們相信自己,不要擔心了,竟敢把我的話當耳旁風。

要說最有定力的,還得數人家皇後,到底是後宮之主,從這一點上說,她和皇上真的很配。可惜啊,這兩人大概太像了,有點不互補,所以鬧到現在,不但沒有結發夫妻的恩愛,反而平添了許多隔閡冷漠,甚至是算計。

“這個孩子是什麽時候來的?我還真不太清楚,肖太醫當日診脈後,也沒給我一個確切時間,我也不知道舒妃怎麽疑心到這上頭了。至於你說的那句怎麽來的?更是叫人莫名其妙,都是在後宮伺候皇上好幾年的人,這孩子是怎麽來的,你不知情?都是升上妃位的人了,不會這麽單純吧?”

寧溪月終於開口了,慢條斯理地,秉承著她一貫喜歡歪樓的精神。殿中眾人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,聽她這麽一說,就好像看書看到最高潮,眼看著便要沖上雲霄之時,作者忽然將情節轉到別處,讓人一口氣噎在喉嚨裏,不上不下的好生難受。

故意的,她拖延時間呢,萱妃一向就會胡攪蠻纏,如今死到臨頭,自然更要垂死掙紮一番。

許多人心裏都這樣想著,舒妃也不例外,此時她也鎮定下來,當即冷笑一聲,淡淡道:“萱妃這是一定要我將話挑明了?皇上,您……也一定要臣妾說明白嗎?”

譚鋒面無表情,盯著舒妃看了一會兒,才從嘴裏迸出一個字:“說。”

舒妃心中猛地湧上一股不安,她自認為暗示地夠明顯,萱妃為了活命,必須裝傻裝糊塗,可皇上怎會不明白?為什麽他還要自己當眾說出來?他就真的不在乎天子顏面了嗎?

然而事到此刻,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。即便發現事情沒有她算計中的那樣順利,她也沒有時間細想。舒妃只得硬著頭皮,拿出背水一戰的氣勢,盯著寧溪月一字一字道:“皇上,萱妃的胎兒是在冷宮中,和人私通懷上的,臣妾有鐵證如山。”

她說出來了,她到底還是說出來了。

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,一時間,坤寧宮中失聲驚呼此起彼伏,就連皇後都豁然起身,大聲道:“你說什麽?”

寧溪月苦笑一聲搖搖頭,而譚鋒依然是不為所動的樣子,淡淡道:“既然有鐵證如山,就都拿出來吧。”

嗯?

寧溪月扭頭,有些驚訝地看著譚鋒,心想你什麽意思?特麽的這孩子就算是在冷宮懷上的又怎樣?他不是你的種?要不是皇上你大年初一按捺不住寂寞,跑去我那裏胡天胡地,我至於中招嗎?這麽簡單的事,你澄清一下就完了,幹什麽還要鐵證如山?

譚鋒看都沒看寧溪月一眼:孩子是在冷宮時懷上的,這事兒自己都沒在意過,舒妃竟然能推算的如此清楚,可見是肖太醫這個世交好友給她通風報信。肖太醫到底是什麽意思?若她對萱妃有異心,就不能再讓他靠近永慶宮。至於舒妃,一手挑起了這麽大的事,她是鐵了心要置溪月於死地啊,為了不讓朕庇護,除了肖太醫,她肯定還有別的證據,到那時,一個誣告之罪逃不了,如此,賜死她才是名正言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