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八十一章 險些破功

轉念一想,又覺欣慰:這充分說明永慶宮的奴才們已經擺脫了無腦狀態,對人和事都有了自己的三觀和判斷,雖然不得不聽命於主子,但他們心中不會再有“主子永遠是對的”的腦殘想法。

不枉我這幾年大會小會的開,給她們灌輸正確思想,甚至有時候稍微夾帶了那麽一點點現代意識的私貨,我們永慶宮的人,一定是這後宮中最聰明最客觀的。

萱妃娘娘心中驕傲啊,但很快就發現屋裏可砸的東西不多了,而楊妍和服侍她的太監宮女在最初象征性的反抗了幾下後,此時便都躲在角落裏,咬著嘴唇一言不發。

看著對方漠然的面色和眼神,寧溪月知道:這一次雙方的仇算是結下了,以後基本上就是不共戴天的關系。

但這是很沒道理的事情。明明是楊妍用石頭砸了她,不管對方是有意還是無意,這事兒到哪裏說都是以下犯上,如果不是演戲需要,以譚鋒的個性,就算不要楊妍的命,也會妥妥將她打入冷宮。

只不過是恰恰趕上要和皇帝合演一場失寵的戲,所以寧溪月才會在被砸後,“善加利用”此事,不顧素雲姜德海等人的苦苦勸說,執意要來大鬧一場,而不是去皇帝皇後面前自述委屈,請求兩人嚴懲楊妍。

這對於楊妍來說,其實是救了她。一個常在犯下這樣重大錯誤,別說皇妃,就算普通的宮嬪甚至是貴人,只要後續操作正確,都可以輕易揭下她一層皮。

寧溪月另辟蹊徑,跑過來大鬧,其實恰恰是將自己有理變成無理,反而是救了楊妍。

所以楊妍本不該是這樣的表現,她可以暗自竊喜,可以假裝悲憤,甚至可以沖上來主動挨打,為之後賣慘告狀鋪路。

但她偏偏無動於衷,冷漠的令人心驚,就說明她完全不認為自己犯了錯,卻認定寧溪月打上門的行動是奇恥大辱。

寧溪月相信,如果此時能有一個不落痕跡害死自己的機會,楊妍下手不會有半分猶豫。

果然皇上說的沒錯,自作孽不可活。楊妍這注定悲劇的一生,都是她自己作出來的。

萱妃娘娘在心中長嘆一聲,接著細長眉頭挑起,暗道這不夠啊,自己腦袋上還纏著繃帶呢,就靠打砸屋子裏這點東西,絕對夠不上進冷宮的理由,要不然?反正這楊妍也不是什麽好東西,她既想害我,不如我先下手為強,先把她痛揍一頓?

好像……份量還是有點輕。可惡啊!難道還要我打上舒妃的凝萃殿,硬給她栽一個“背後指使”的罪名?這是不是有點太刻意了?後宮中都是人精,自己要真這麽做,誰心裏都得懷疑吧?打上楊妍的門還可以說盛怒之下失了冷靜,要是因此攀上舒妃,那除非是腦子被驢踢了。

正為難時,就聽門外一個驚詫聲音響起:“這……這是怎麽了?住手,都給我住手,你們……莫非是要造反不成?”

我去!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來。

寧溪月回頭看去,就見舒妃在鶯歌的陪同下款款走進屋子,她就是一愣,心想這裏砸的驚天動地,舒妃娘娘卻只帶著一個宮女,這是要來拉架?就她們兩個弱質女流,夠幹什麽啊?

但很快她就明白了:舒妃哪兒是拉架?這分明是送人頭來了。

她想攀扯上舒妃,讓自己進冷宮的理由更加充分,不惹人懷疑。無獨有偶,舒妃也想利用這個機會被“傷害”,然後順理成章將她送進冷宮。

不得不說,兩個女人的目標在此刻達到了高度的融合統一。

“呵呵!舒妃娘娘來了。正好,我倒想問問你,楊妍一個小小的常在,她憑什麽就敢在禦花園用石頭砸我?是不是你在背後指使她?打量著打死了我,你就可以取而代之,從此後榮寵不衰,再也不必擔心我能翻盤,是不是?”

“這……萱妃你胡說什麽?”

舒妃也沒想到寧溪月會如此“上道”,簡直就是喜出望外,面上卻還要做出“怒不可遏”的模樣,厲聲道:“你今天不問青紅皂白,就來我凝萃殿撒潑,你自己想想,這是你的身份該做的事?你就算不顧忌自己的顏面,你也為皇上想想,這事兒傳出去,叫人家怎麽看待後宮?你……你可知罪?”

寧溪月心想:果然來了,這就是定調子啊。我還沒打她呢,先把這麽一頂天大帽子扣我腦袋上了。

既然舒妃的意圖已是昭然若揭,寧溪月自然也不會婦人之仁:對方不是要受害嗎?好,她就成全了這一片苦心。

“我可知罪?我知道什麽罪?你這樣汙蔑於我,才是其心可誅。果然,楊妍敢對我下手,就是你在背後指使,我就說她必定沒這麽大膽子。這些日子看我失寵,你們一個個的,都是恨不能除我而後快啊!”

寧溪月畢竟不是真的潑婦,即便腦海裏有無數影視劇中的經典潑婦形象,她還真沒辦法對舒妃這樣的美貌弱質女子大打出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