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二十九章 如此用心

“是。”

楊帆和牛輝心中納悶,現場這麽多人,總有看見之前情況的,悄悄了告訴他們。所以一個小太監,為皇帝擋箭卻毫發無傷,而皇上也絲毫不以為異,這是為什麽呢?只有一種解釋,就是小太監身上穿了皇宮裏那件重寶,可沒聽說皇上喜歡男色啊,那憑什麽?就是皇上最寵愛的萱嬪娘娘,也未必……等等,萱嬪娘娘?我去……

兩人終於醒悟,心裏不約而同大叫一聲,再用眼角余光瞥了寧溪月一眼,就全明白了。不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,心想皇上您過分了啊,這東西天下統共就一件,怎麽著都該是您穿在身上的,您竟然給了萱嬪,這要讓太後皇後以及其他大臣知道,您就等著挨嘮叨吧。再說,這位據說是萬千寵愛在一身的主兒,怎麽這麽貌不驚人啊?她扮個清秀小太監,連我們都沒看出來,這……這和傳說中的男人婆又有什麽兩樣?皇上您身邊那麽多美人,怎麽就獨獨喜歡她呢?

滿腹牢騷,還不敢說出來,可把這兩位憋得夠嗆,只能相視苦笑,嘆口氣搖了搖頭。

“啟稟皇上,刺客全部殞命。”情報司指揮使阮清走上前來稟報,然後遺憾道:“臣等本來抓了幾個活口,但他們口中藏毒,雖然咱們的手法也很快速,但實在是防不勝防。”

譚鋒點點頭,沉聲道:“如此訓練有素,又對性命沒有半分憐惜,可見是死士了。有沒有找到其他線索?”

阮清搖頭道:“沒有,這些人身上除了大大小小的疤痕,連塊顯眼胎記都沒有。”

“有病吧這是。”寧溪月驚訝了:“既然是死士,還蒙什麽面啊?都做好有來無回的打算了,不是該全豁出去嗎?”

阮清愣了一下,尷尬道:“這個……臣確實不明白這些刺客心中怎麽想的。”

譚鋒沉聲道:“既然對方防範到了這個地步,怕是也找不出什麽有用東西,不過還是將這些人的面貌畫出來,發下海捕文書,看看能不能尋到些許線索吧。”

“是。”阮清轉回頭,這裏寧溪月見譚鋒緊鎖雙眉,便小聲道:“皇上,怎麽了?可是覺著有什麽不對勁兒?”

譚鋒輕聲道:“朕原本以為是慶王或者祿王的人,不過聽阮清所說,這些刺客的主人思維如此縝密,布局如此周祥,而那兩個蠢貨前年才到封地,即便他們變聰明了,也沒有時間培養如此忠誠且毫無特點的死士。這樣的話,恐怕這一撥刺客的背後,另有其人。”

“死士多是從小培養,挑選平凡無奇的孩子,養到這麽大,怎麽著也要二三十年的時間,而且臣妾剛剛看了眼,這些刺客最大的那個怕不是有四五十歲了?如此說來,二三十年的時間還不夠……”

寧溪月說到這裏,猛地停了下來,接著看向譚鋒,悄聲道:“如果真是這樣,那……是不是只有那些大家族才有這個底蘊?”

譚鋒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發,小聲道:“你還敢看幾眼,真真是女中豪傑,膽識過人啊。不錯,能夠培養出這種死士的,也只有那些底蘊深厚的大家族。”

“可是也不對啊,皇上,這些大家族再橫行不法,膽大妄為,難道他們在幾十年前就知道會是您登基?還知道您會對他們下手,這不成未蔔先知了嗎?”

譚鋒目中殺機一閃而逝,沉聲道:“他們自然沒有未蔔先知的本事,所以這些刺客,怕也不是特意為朕預備的。”

腦海中閃過一個猜測,寒意從心底升起,寧溪月呐呐道:“不是為皇上,那……那是為誰預備的?”

“朕通讀史書,千百年來,離奇橫死的官員不知有多少,遠的不說,就說先皇時,在這江南殞命的官員便多達幾十個,更有一位素以廉潔著稱的大人,在赴任途中便遭橫死。如今看來,這些案子都有答案了。”

寧溪月倒吸一口冷氣,怔怔看著譚鋒:把千百年來官員橫死的鍋扣給那些大家族,肯定是冤枉,但要是把近幾十年的案子栽給他們,不敢說沒有冤枉的,但絕對有限。譚鋒說過,這些大家族無不是傳承百年,可見他們富貴之後,就開始豢養殺手,一代一代繼承這個傳統,實行“順我者昌逆我者亡”的政策。而這一次,他們竟然膽子大到要刺殺皇帝,就因為對方開海貿的舉動嚴重損害他們的利益,他們就敢刺王殺駕,這和造反有什麽兩樣?

難怪皇上對他們沒有半分手軟,現在看起來,那些家夥的心明明更黑。寧溪月頭一次理解了譚鋒對大家族的殺機,這要是成了她寫的小說,就開個掛,把這些大家族全部連根拔起,一個不留。

直到譚鋒和寧溪月這裏說完了,牛輝才走上前來,惶恐道:“皇上,出了這樣的事,末將懇請您回轉行宮……”

“呵呵!幾個刺客就把朕嚇退了?別說他們全軍覆沒,就算有漏網之魚,難道朕就要被他嚇得呆在行宮不敢出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