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四章 揚眉吐氣

“是,太後娘娘,嬪妾也只是提出個建議而已,這其中的事情還多得很。例如不能毫無節制;也不能讓那些稍有地位的太監首領以此為借口,行欺淩之事。總之,今日只是和眾位娘娘們商議,接下來該如何辦,還要走一步看三步,細細思量的好。”

太後點頭笑道:“你能考慮如此周到,哀家就放心了。說了這麽久,月亮都升起來。萱嬪啊,你這樣的能說會道,哀家喜歡得很,不如就來講個和月有關的故事或笑話,也讓大家開心開心,如何?”

頓時就有幾位娘娘面上露出笑容,暗道到底是太後,雖然看在皇帝的面子上,答應了此事,卻也將了這女人一軍。哼!講故事講笑話,若不是嬪妃主動逗太後開心,而是由太後下令,那和女雜耍賣藝的又有什麽分別?看來太後也是不喜歡她這無賴性格,暗示她收斂一下。

正想著,就見寧溪月福了福身,高高興興答應道:“太後既然想聽,那嬪妾就獻醜了。”

眾人:……

這女人心裏到底有沒有數啊?太後是在敲打你,你還笑得這麽燦爛,故意的,一定是故意的吧?

這邊太後看著寧溪月臉上有點得意的小表情,心中也在感嘆,暗道這若是其他嬪妃,肚裏一萬個心眼子,只怕要想著哀家是在羞辱敲打她。只有這孩子,既冰雪聰明,又沒有那麽多彎彎繞,難得一片赤子之心。也只有和她在一起,哀家才能有什麽說什麽,真正的輕松愜意。

一面想著,就見寧溪月清清嗓子,認真道:“有一個學生,整日裏只知道吃喝玩樂,著實的不學無術,且還帶壞了私塾裏許多學生,先生非常生氣,就想讓他當眾出一個醜,教訓教訓他。於是這一日,正好講到蘇東坡先生的‘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’……”

譚鋒嘴角抽了抽,淡淡道:“那是蘇先生的水調歌頭,你連這個都不知道麽?”

“呃……誰說嬪妾不知道?嬪妾只是覺著這樣講述更貼切而已,奴才們或許會知道明月幾時有,但肯定不知道水調歌頭嘛。”

“呵呵!”譚鋒翻了個白眼,拿起面前茶杯啜了一口:“你繼續講吧。”

“嗯,先生正講到蘇東坡的水調歌頭,便叫這學生起來,問他道:‘蘇先生一曲水調歌頭,流傳千古。且古今吟誦明月的詩詞也多,今日也不要求你吟詩作賦了,你只將那十五的月亮好好形容一回便可。”

說到這裏,忍不住掃了一眼,見大家都聽得入神,這才接著誇張道:“天可憐見,那學生別說這一時間想不出來,就是給他一天,也未必能想出一句好形容,因抓耳撓腮了半日,忽地靈機一動,還真讓他想出一個貼切的形容,於是忙挺胸擡頭,得意洋洋地大聲叫了一句,說月亮啊!你就好像一張油汪汪金燦燦的大餅,味美多情……不等說完,學生們已經笑倒了……”

太後和嬪妃們也笑倒了,有那沒經驗的,之前剛喝了一口茶,此時也噴了出來,皇帝陛下為了維持住九五之尊的形象,只憋笑憋得面部肌肉都僵硬了,看上去竟有幾分猙獰,好在這時候也沒有誰去關注他的模樣,不然只怕是要嚇到。

獨寧溪月不為所動,接著侃侃而談道:“學生們笑得歡暢,可把先生給氣壞了,指著這學生暴吼,只說混賬東西,你……你你你……那你再給我說說,二十的月亮又像什麽?這學生不慌不忙地說,還用問嗎?自然是像被咬了一口的大餅。”

“哈哈哈……”

幾個笑點低的嬪妃已經開始揉肚子了,眼睛卻盯著寧溪月,不肯錯過後面情節,只見她搖頭晃腦得意道:這學生見先生嘴唇直哆嗦,連忙道:“先生您不必問,您聽我給您說,二十二的月亮,像咬了兩口的大餅,到二十五,就吃得只剩下一半了,再到二十八,可不是只剩了一口?於是吃到三十,這張餅就算吃完。等到初二三,烙的餅剛熟了一塊,接著熟了三四分,熟了一半,熟了一大半,到下個月十五,就算是全熟了,又可以吃……”

這一次就連譚鋒都忍不住,面上露出幾絲笑容,咬牙切齒道:“果然那些雜書沒白看,張口就來啊……”

嬪妃們都笑個不停,連皇後皇貴妃都沒忍住,太後更是笑得前仰後合,連眼淚都出來了,蘭心忙拿出手絹替她擦拭著,只聽她喘著氣道:“了不得,我細細想來,竟是好幾年不曾這樣笑過,這孩子,也太古靈精怪了,從哪兒想來?”

“太後娘娘高興就好,笑一笑十年少,您這笑了一回,可是更年輕了。”

寧溪月輕輕一記馬屁送上,心想還好,總算過關了。這是她上一世看過的笑話,然後自己稍微加工了一下,沒想到效果還挺好。

總算經過這個笑話,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得到了很大緩和,接著宮女太監們奉上夜宵點心,眾人吃過,在月上中天的時候親自焚香拜月,一直到三更時分,方才各自散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