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某人還是挺心軟的嘛(第2/2頁)

“下去休息吧。”

邵儼站起身,手指將微皺的衣角扯平,緩步走到窗邊,看著院子裏的樹。

樹下那盆素冠荷鼎極為顯眼,好看得驚人。

那處原本也是擺了幾盆花草的,只是這盆名貴的蘭花放過去以後,其他的倒似乎都成了陪襯,讓人沒辦法忽略。

“讓她安分一些。”

邵儼的聲音有些低,聽不出語氣。

臨平行過禮,正從屋子裏退出去,突然又聽到主子的吩咐。他先是一愣,隨後才明白那個“她”是指誰。他又思忖了半刻,試探地開口道:“主子,是囚禁到屋子裏,加強人手看管,還是……”

不知道為什麽,聽到囚禁兩個字,邵儼突然想起那個小丫頭癟嘴委屈的樣子。

真……像個孩子一般。

邵儼的眼眸微垂,將樹下的素冠荷鼎排除到視線之外,聲音顯得有些冷淡:“她既喜歡花草,便讓她去種花。”

“是。”

臨平幹脆利落地應了,行過一禮,轉身出了屋子。他還在回憶著之前那姑娘的神情,努力推測這人對自家主子到底是如何?

“哥……”今日在外面服侍的臨和一看見他,就趕忙湊了過來,小聲地喊了一句,透著幾分心虛。

“說。”

臨平將思緒先放下,隨意地扔出一個字來。

“那姑娘會不會真的是奸細啊?今日她出門,我也沒有攔住她。聽說搬了花回來,花盆裏會不會有毒啊……”

臨和越是不安就越是絮叨,掰著手指頭在旁邊念念叨叨。

臨平停下步子,轉頭看過來,神色更是嚴肅:“你覺得,那姑娘對主子是真心的嗎?”

“可能是真心的吧。她每天都在窗口看主子,我就覺得她不是壞人……吧。”臨和一對上哥哥的視線,聲音頓了一下,趕緊轉口。

他就是覺得那姑娘是真的喜歡主子,這才想要撮合一下的。

但是哥哥一直說奸細什麽的,弄得他也不確定了。

“嗯。去做事吧。”

臨平揣著手,若有所思地點點頭。他扔下一句話打發了弟弟,轉頭便進了祁染住的院子。

他邁步進院子時,祁染正坐在樹下的搖椅上晃悠,閉著眼睛昏昏欲睡,旁邊還放著一個小桌子,上面擺著茶點、水果。

臨平有意加重了腳步聲,最後在離她三步遠的地方站穩,低聲開口:“染姑娘。”

“嗯?”祁染睜開眼睛,也稍微帶了些困倦,隨意地開口道,“怎麽了?”

“主子吩咐,姑娘既然喜歡花草,可以在這院子裏也種上些。”臨平垂手站著,視線落在自己的腳邊,態度恭謹。

“種花?”

祁染坐起來,抓抓睡得有些亂的頭發,重復著兩個字,還有些茫然。

“是。”

臨平始終沒有和她對視,低聲應著。

祁染打了一個哈欠,擰眉思索了半刻,反問道:“他讓我去種花,那是不是只要我種出花來,他就陪我過紅鸞吉日啊?”

“這事,奴才便不知道了。”

臨平雖是被問得一愣,但面上並不顯分毫,只垂著頭態度恭謹地將問題推脫開。

“行,我知道了。”

祁染也沒有為難臨平的意思,就打著哈欠躺回到搖椅上,朝著他擺了擺手,便算是道了別。

“奴才便告退了。”

臨平的禮卻是讓人挑不出錯來的,板正地行了禮,轉身出了院子。

院子裏一下安靜下來,只能聽到搖椅的知啦聲。

許是這法子管用了,一下午到晚上祁染都沒有出現在邵儼面前。邵儼如往常一樣處理著公務,像是也忘記了府裏還有這麽一位。

當然祁染的安分從來都是暫時,第二日清晨邵儼一出院子,就又看到欄杆上坐著一位“不速之客”。

祁染坐在欄杆上,身上穿著一套暗色的衣袍,看著顏色倒是與邵儼身上的有幾分相似。許是剛做完什麽活計,她將袖子都擼了起來,露出一小段白凈光潔的小臂。今日束了一個似是男子的發冠,眉眼上挑笑起來時,透出幾分英氣。

“早上好呀~”

祁染一眼看到了邵儼,瞬間笑開了,朝著他用力揮了揮手。一撐欄杆,從上面跳了下來,幾步走到他面前:“你昨天讓我去種花,我今天早上就已經種好了。是不是超級乖?我這麽乖,你要不要和我去過紅鸞吉日呀?”

邵儼沒有回答,目光落在祁染裸露的小臂上,眉頭微微皺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