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三一章 憑什麽(第2/5頁)

可到底是為了什麽啊,總不會幹娘今兒驚馬之事,與黃祿有關吧,雖說皇城所有馬匹都歸禦馬監管,當時給幹娘拉車的馬卻是他們自家府上的,與黃祿根本八竿子打不著啊……

小杜子憂心忡忡的出了門,心下雖沒底兒,執行起韓征的命令來卻是一絲不苟,把門口守得嚴嚴實實,任何人都休想靠近半步。

卻不知道屋裏根本沒有如他所擔心的那般劍拔弩張,黃祿也早換了一副面孔,對韓征的稱呼更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,“少主怎麽會忽然親自過來,不是早就說好了,讓孫釗兩邊傳話兒的嗎?少主這也太冒險了!”

原來黃祿便是當初韓征與施清如和盤托出他真實身份時,口中的那位‘祿叔’了。

當年他帶著韓征剛回到宮裏,便趕上宮中巨變,先太子全家盡誅,他為了保住先太子最後一絲血脈,以圖將來,只能帶著韓征蟄伏了起來。

所幸熬過了前幾年的艱難,後邊兒的日子便越來越好過了,直到韓征當上了司禮監掌印,黃祿也跟著當上了禦馬監的掌印,如此將來待韓征起事時,便能出其不意,如虎添翼了。

至於二人素日的不對付,兩監的水火不容,則是他們有意做出來的假象。

要是讓隆慶帝知道了他們竟是一夥兒的,只怕連睡覺都不能安生,定要將二人都處置了才能安心;便是讓其他人窺到了二人竟有私交,也絕對是後患無窮。

自然二人還是水火不容的好。

於是韓征與黃祿便“水火不容”了這麽幾年,便是連小杜子沈留柳愚幾個他心腹中的心腹都不知道,也就孫釗知道幾分了。

韓征迎上黃祿恭敬中不乏擔憂與責備的臉,淡聲道:“我為什麽會親自過來,祿叔心裏應當很明白才是,何必還要與我揣著明白裝糊塗。”

黃祿訝然道:“少主這話是從何說起啊,我真不明白少主為什麽會親自過來,眼下也沒有別人,少主有話不妨直說。”

韓征聲音更淡了,“既然祿叔非要揣著明白裝糊塗,我就直說了。恭定縣主已是我的妻子,還會是這輩子唯一的妻子,祿叔若對她有何大滿,大可直接告訴我,若真是她錯了,或是做得不好不足,我自會教她改的。實在犯不著使那些下作的陰招算計她、謀害她,也就是今日我及時趕回去,救下了她,有驚無險,否則,這會兒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事來,屆時祿叔再來後悔什麽江山大業功虧一簣之類,可就遲了!”

黃祿仍是滿臉的驚訝,“少主這話是從何說起啊。我雖沒與恭定縣主打過交道,卻也是遠遠見過她的,瞧著又漂亮又利索,還那般的能幹,與少主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,我替少主高興欣慰且來不及了,怎麽可能算計謀害她?這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,少主可千萬別中了那居心叵測之人的奸計才是……”

韓征冷冷打斷了他:“祿叔以為你咬死了不承認,事情便只能就此揭過,一了百了了?孫釗馬上就到了,他若也跟祿叔一樣,咬死了不承認,那他以後也不必跟著我了,就跟著祿叔這個真正的主子吧!”

頓了頓,繼續冷冷道:“至於祿叔口口聲聲的大業,也請自己去實現吧,恕我不能奉陪了!”

黃祿聞言,自詡看不出任何破綻的臉色終於一點點的皴裂開來,有了不忿與頹然之色。

適逢小杜子的聲音自外面傳進來:“幹爹,孫釗到了。”

隨即便見孫釗大步走了進來,見韓征與黃祿臉色都是難看至極,心裏已明白了七八分,不敢多話,徑自上前單膝跪下了。

韓征也不問他,再次看向黃祿冷冷道:“祿叔現下還想與我裝糊塗,還想把我當傻子糊弄麽?”

黃祿臉色白一陣青一陣的,忽然站了起來,吩咐孫釗道:“你先出去,叫你才進來!”

孫釗卻沒有依言出去,而是看向了韓征,見韓征冷冷一笑後,到底還是開了口:“你看本督做什麽,莫不是終於想起本督才是你的主子了?出去!”

如蒙大赦,忙起身快速的退了出去。

黃祿這才單膝跪到了韓征面前,沉聲道:“少主,我承認事情是我授意孫釗做的手腳,可我都是為了少主,絕沒有半分私心啊!打一開始知道少主要留人在府裏時,我可曾說過半個‘不’字兒?反倒替少主高興,身邊兒終於能有個知冷知熱的人,回去終於能隨時都有熱茶熱飯了,反倒多勸著少主。及至之後少主讓恭定縣主拜了常太醫為師,進了太醫院,我是否一樣沒說過半個‘不’字兒?可誰知道……”

誰知道那位恭定縣主竟是個萬中無一的攪事兒精,什麽事兒都能讓她遇上,什麽簍子都能捅出來,留下無窮的後患呢?

黃祿打小兒看著韓征長大,雖為著復仇和大業對他自來嚴厲到近乎苛責,當然,也隨時都恪盡到了自己為人奴的本分,待韓征自來都恭敬有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