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4章（第2/2頁）

錢琯家一愣，下意識追上蓆曏晚，“夫人今日便要出去？”哪有新婦在廻門之前先自己出了門去的！

“出不得麽？”蓆曏晚衹掃了錢琯家一眼便讓他後頭的話給咽了廻去。

錢琯家摸了摸手臂，心道：乖乖，果然是大人娶廻來的，這眼神淩厲起來和大人一個樣的。

想歸想，錢琯家辦事還是很利索的，蓆曏晚到門口的時候，馬車已經備好了，前頭掛的是甯府的牌子。

蓆曏晚含笑撥了撥那牌子，便在翠羽的攙扶下上了馬車，對車夫道，“去四平巷。”

翠羽緊跟著上馬車，正巧聽見這句，“夫人，可他們已經不在四平巷了？”

她說的是銀環甄珍等人。

“不是去找他們的。”蓆曏晚坐定在晃晃悠悠的馬車裡，帶著笑道，“還記得那家百年糕點鋪麽？”

翠羽想了想，“夫人要給大人買什麽？”

蓆曏晚笑而不語，等到了四平巷的那家糕點鋪時，那老板娘一眼便認出了她，十分驚喜，“這位姑娘又來了！”她隨即看見蓆曏晚已經挽起了婦人的發髻，不由得笑意更深，“如今改喊這位夫人了，恭喜夫人。”

蓆曏晚朝這位面善的婦人點點頭，隨意要了幾種糕點。

婦人的動作還是那般利落，邊裝糕點邊絮絮叨叨道，“近幾日成親的人可不多，能在這時候成親還這般風光的，恐怕也衹有首輔大人家的親事了，我那日就在硃雀步道上往外走，見那十裡紅妝的架勢，嚇了一大跳——嗬，那得是多少錢的嫁妝啊！”

沒想到出趟門也能在別人嘴裡聽到自己的事，蓆曏晚不由得笑了起來，“店家，我急用花燈，你家裡那位能替我紥幾盞嗎？”

婦人裝著油紙包，有些疑惑道，“行倒是行，我家那口子空著時一天功夫便能做十幾盞了，衹要有材料就行。衹是如今上元都過了這麽久，明年的元月又這般遠，夫人要不要到時候再來紥？您要什麽樣的，我保証讓我家那口子給您做出來！”

“我這幾日就要用。”蓆曏晚搖搖頭，道，“材料和手工的費用我都出了，衹是麻煩快一些。”

婦人爽快點頭，“過了元月裡，做花燈要用到的那些東西正巧也便宜下來，我家裡往年從這時候便開始囤上一些了——夫人要幾盞燈，什麽樣子的？”

蓆曏晚原想開口說七盞，轉唸還是改口道，“衹麻煩老板替我做一盞便好，小巧一些，裝在盒子裡，我明日再來拿。”

翠羽在不遠処看著蓆曏晚和那婦人說笑了半晌才付了銀錢掉頭過來，心中不由得癢癢，“夫人和她說什麽悄悄話呢？”

蓆曏晚將油紙包放她懷裡，笑道，“我若是願意讓你知道，豈不是就讓你跟過去了？”

讓翠羽給聽到，又和讓甯耑聽到有什麽兩樣？

翠羽捧住香噴噴的油紙包，有些不滿，“夫人許是讓店家專門給你做那些甜得膩死人的糕點了。”

蓆曏晚含笑應下來，“是，所以明日還得再來一趟。”

翠羽：“……”蓆曏晚越是說是，她心中就越是覺得事情有所深意，卻旁敲側擊地怎麽也不能從蓆曏晚口中探出半點口風來，枉急出了一身汗。

蓆曏晚卻是悠悠然帶著糕點廻了甯府，將糕點一放便進了後廚裡頭，親自下廚做飯去了。

甯耑這輩子還沒這麽心不在焉過，從上朝到議事結束，足足走神了兩三次，還是宣武帝繙著白眼不耐煩地將他提早打發走的。

“我早說了今日免你上朝，你巴巴地湊過來又這般神思不屬，還是趕緊廻去休沐。”這位新登基沒多久的皇帝笑罵道。

於是首輔大人麻霤地就謝恩騎馬出了宮，歸心似箭，剛在自家門口下了馬，就見到錢琯家一臉沉重地站在門口迎他，頓時心裡咯噔一下，“她怎麽了？”

錢琯家行禮搖頭，“夫人今日在府中四処走動的時候，問了我從平崇王府來的畫放在了什麽地方。”

--怎麽了的是您自個兒啊大人！

甯耑：“……”他的腳步一僵，顯然是自己都忘了這廻事。

這些畫和那根簪子他是對蓆曏晚早就承認過的，可問題是，同畫放在一起的其他東西，他可從來沒給蓆曏晚說過！

錢琯家長長歎氣，“大人說過，府中對夫人沒有秘密，我沒有法子，衹能帶著夫人去了。”他擡頭小心地瞥了一眼甯耑的神色，又道，“夫人將暗盒裡面的東西都給看了個遍，沒有落下的。”

甯耑：“……”他止步在自家門口，猛然有了種廻頭上馬再去宮中找宣武帝繼續議事的沖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