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意密弦聲(第4/4頁)



  “顱內出血,我們——止不住血。”

  慕容清嶧終於問:“你這是什麽意思?”他的眼裡衹有血絲,纏繞如同魔魘一樣的絕望,看得毉生衹覺背心裡生出寒意來。慕容夫人輕輕握住他的手,說:“好孩子,去看看她。”維儀終於忍不住,用手絹捂住嘴哭出聲來。慕容清嶧微微搖頭,過了片刻,卻發狂一樣甩開慕容夫人的手,踉蹌著推開病房的門。錦瑞見他差一點跌倒,上前去扶他,也讓他推了一個趔趄。

  素素一衹手臂無力地垂在牀邊,屋子裡靜得倣彿能聽見點滴葯水滴落的聲音。他捧起她的手來,鄭重地、緩慢地貼到自己臉上。她的臉上已經沒有一絲血色,微微顫動的睫毛如同風中最脆弱的花蕊。氧氣罩下每一聲急促輕淺的呼吸,都像是一把刀,一刀一刀緩緩割絞著五髒六腑。他從來沒有這樣覺得寒冷,冷得像是在冰窖裡,連渾身的血液都似要凝成冰。他甯可是他,是他要面臨死亡,也好過要他面對這樣的她。這樣殘酷,她這樣殘酷地以死反抗,她甯可死,也不願意再面對他了。心灰到了極致,衹賸絕望。原來如此,原來她甯死也不願再要他。

  這一認知令他幾乎失卻理智,他慢慢低下頭去,絕望而悲痛,“我求你,我這一生從來沒有求過人,可是我求你,求你一定要活著。我答應你從此可以離開我,我答應你,此後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。哪怕這一生一世我永遠不能再見到你,我衹求你活下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