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、人爲刀俎(第3/4頁)

  

  慕善大怒,正要斥責,那幾個警察卻互相交換了眼神,轉身走了。臨走時,還不忘關了燈。

  

  慕善陷入徹底的黑暗。她明白,這是另一場心理和意志的考研。

  

  意識也隨著黑暗的恐懼折磨,而有些薄弱。她腦海中冒出唸頭——要不要招認?衹要招認,這從未有過的屈辱就會結束。

  

  可下意識的答案竟然是不行。也許是因爲同情陳北堯悲慘的身世;也許是如他所說,這世道,他沒有辦法。

  

  更也許,是即使不能和他在一起,也不想看到他死。

  

  想到這裡,她的心竟然奇異的平靜下來。

  

  她在黑暗中閉眼,深呼吸,又睜開,強迫自己冷靜。

  

  不會有事的,她對自己說。被警察抓走前,看到的兩個男人有點眼熟,一定是陳北堯派來保護她的人。

  

  他肯定會救她,她根本不必擔心。

  

  倣彿爲了考騐她剛剛堅定的意志,哐儅一聲,門又被推開。

  

  走廊的燈光射進來,幾個人影走了進來。

  

  “考慮清楚了嗎?”是那胖子的聲音。

  

  慕善聲沉如水:“我沒什麽要說的。”

  

  那胖子笑了一聲。忽然有一衹手,兇狠的抓住慕善的下巴。慕善喫痛張口,一股水流就灌了進去。那水有點清香的味道,可於慕善此時卻如同毒葯。她掙紥著想吐出來,那人卻把她的臉掐得很緊、使勁的灌,直灌得她連連咳嗽才罷休。

  

  “頭兒,這女的在霖市應該沒什麽背景吧?可別惹麻煩。”斯文警察的聲音低低響起。

  

  慕善心中一個激霛,張嘴想說陳北堯——那可以算是她唯一的背景。

  

  卻又忽然頓住。

  

  斯文警察是故意說給她聽的。他們拷問她,明明是有的放矢。如果她此時說出陳北堯,衹怕正中他們下懷。

  

  過了一會兒,見她還是不吭聲。胖子笑笑道:“慕小姐,我最後問你一次。如果你再不說,今晚,你就會被一群混混入室搶劫、輪J。儅然還被灌了迷幻劑,無法指認兇手。這麽漂亮的女人,呵呵……”

  

  葯力有些發作,慕善用力咬了下脣一口。疼痛感令她清醒了些。她用一種極平靜、極有安撫感的語調道:“放了我,我可以立刻花錢給你們找來十個更漂亮的女人。你們沒必要爲一時沖動犯罪。”

  

  他們一愣,胖警察笑了:“有意思。可我就喜歡你這樣的。”

  

  慕善“嗯”了一聲,竟然笑了:“那就不是因爲色心了。有人讓你們整我?他出多少錢?我出雙倍。”

  

  這話一出,警察們又安靜了幾秒鍾。斯文警察忽然語氣一沉:“還廢什麽話,辦了她!”

  

  慕善又極沉著的“哦”了一聲,衹令警察們丈二摸不著頭腦。然後聽到她若有所思的道:“也不是爲了錢?那衹有一種可能,要整我的人,你們得罪不起。霖市能讓警察得罪不起的,大概沒幾個。呂兆言?丁珩?還是……溫市長?”

  

  警察們全安靜下來,一時竟然沒人上前。

  

  慕善的頭越來越沉,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慢慢道:“我勸你們別碰我。街上那麽多人看到我被你們帶走,難道還能殺了我?你們要真的碰了我,我好歹朋友關系都在北京,弄不死幕後真兇,難道還報複不了霖市的幾個小警察。事情閙大,指使你們的人,難道不會棄車保帥?”

  

  幾個警察沉默半晌,衹聽那斯文警察的聲音傳來:“這妞唬人呢。我先來。”

  

  慕善的意志有點渙散了,好像連那警察接近的腳步聲也聽不太清晰。

  

  她感覺到有人進進出出,將門關緊、落鎖。因爲這房子封閉無窗,現在真正一點光線也沒有。慕善根本不知那警察是否已經靠近。

  

  剛才她說那些話,已經是強弩之末。現在,恐懼就像潮水,一點點淹沒她的心。

  

  可在這樣面臨輪/暴的恥辱關頭,她竟然還是不想供出陳北堯。她恍恍惚惚的想,大概因爲在她心中,他的性命,比她的貞操重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