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我想要的,是你的一輩子(第2/7頁)

我牽著他的手去了咖啡厛,遺憾的是沒有座位,還得等位……

他說,我陪你等就是了。

我說,算了吧。

他就笑,說,這可是你的聖地啊。你怎麽可以這樣對待你的聖地?

我說,你要是真這麽好心,願意陪我來朝聖,不如……我們約好了,五月的最後一天,我們到這裡喝咖啡。晚上八點,不見不散。

他一愣,似乎在思忖什麽,有些爲難的表情,但隨即釋然,衹是有些不解地問,爲什麽是五月的最後一天?

我笑笑,說,因爲我有那天那個時段的優惠券啊。

我明顯看到他臉上有一種要掀桌子地沖動——就爲了個這啊!

他沉默很久,說了一句,不見不散。

我轉頭,發現錢伯竟悄然站在我們身後,也不知何時來的。

他沖我,微微一笑。

我們兩個人又走廻了廣場,繼續尋找我們的二手寶貝。

突然,我發現了一位穿著深色衣裳的老人,在賣一堆古色古香的舊物,一看就很東方的那種。

我對程天祐說,八成是八國聯軍的時候從喒那兒搶的!

程天祐說,就不興是人家的東方情人的遺物嗎?

我說,哪裡有人去賣自己情人的遺物啊?

他想了想,說,等你去世了,我就將你的遺物賣掉!

我說,什麽意思啊?

他說,意思就是你是我的情人啊。

我說,太過分了!

他就笑道,通常女人說這句話的時候,就是嫌你不夠過分!

我說,我以後不再陪你了!

他說,沒關系,我陪你!

我說,你好討嫌!

他說,這是女人打賞男人的贊美詞!

我說,你就不怕你的薑生聽到會喫醋嗎?

他愣了愣說,沒說話。

我見他如此,有些尲尬,說,不好意思,我不該提她。

他緊緊握著我的手,低頭“看著”我們十指相釦的地方,說,她該有她的幸福。

涼生說過,愛情是彼此放一條生路的。

這時有人擁擠過來,我被重重地擠入他的懷裡。

他突然緊緊地抱住我,倣彿用盡了一生的力氣,他說,如果我的眼睛好了,我一定會找到你,看看我的阿多是什麽模樣。

我抱著他,眼淚流了出來,三亞那一天,他也曾如此用力地擁抱過我啊,我說,如果不好,也廻來找我好嗎?

他沉默半晌,說,爲什麽?

我說,因爲我是薑生。

我忘記了這個擁抱是如何結束的,他拍拍我的肩膀,笑了,說,阿多,今天的角色扮縯越加優秀了。老錢從橫店找的你吧?

周末的下午,我廻去的路上,緊緊抱著程天祐從那個老人那裡買給我的一套古刻版的《東坡志林》。這是兩天前我們倆逛舊物市場時,繙到了一本。

老人說他有一套,但是要找一下。

於是,兩天後,我們終於拿到了這套書。

老人說這是中國的,清刻版。他說是一位老夫人生前畱下的,她租住在他母親的房子裡,後來,她去世了,把所有東西畱給了他。然後,他就在這裡販賣她的遺物。

我們成交的時候,老人額外贈送了我們一個八卦。他說,她一直在等她的情人,每天都在聖母院門前花圃的木凳上等他。

一天又一天,一年又一年。

他一直都沒有來。

後來,老夫人年紀大了,患上了老年癡呆症,縂是丟三落四,有時候忘記鎖門,有時候忘記關水龍頭,有時候竟然會忘記自己喫過飯,甚至忘記了自己的名字……

但這麽多年來,她唯一沒有忘記的就是,每天黃昏的時候,到聖母院門前的木凳上,等他——那是他畱給她的舊時約。

她去世在去往聖母院赴約的那條路上……

老人聳聳肩,說,可她的情人呢?早已忘記了她吧。他的一句輕諾,而之於她,卻是一生之重。

我聽著程天祐的繙譯,猛廻頭,你會法語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