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其四 冠孓霸權

爟駕帶著四顆殘破的三等星,棲身於一片星軌殘骸旁,等待時機。

它隨黃道星軌脫離戰場時,薨役與頌者的對抗進入白熱化。頌者占據了極大優勢,眾星軌構建的防線在仁主們的殉道式襲擊下持續破裂和毀滅。

大量役卒被頌者轉化,部分星軌選擇投降,戰爭越打越對薨役陣營不利。

頌者正在蠶食暮氣沉沉的薨役。

接到緊急求援,爟帶著192顆雙子座黃道星重返戰場前線。

跨過界壁後,它發現世界模樣大變。

母宇宙遍布由大量仁者之石構建出的「巢」,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個怪異的蜂房。

巢裏會誕生一種怪物,它們形如環,長著往外延伸的外骨,環內是半透明的囊膜,形如一個飛行的大兜。它們環口可以撐得極大,將各種獵物吞入腹中進行凝固。

這種詭異生物叫「冠孓」,是由主冠進化而成的生命。

它們進化後會將仁者之石進行連接和拼裝,繼而形成巨大的巢。巢的存在將引起空間坍縮,持續吸收覆蓋範圍內一切的能量物質。

如今母宇宙已經變成了冠孓的天下,它們到處築巢,構築出一個個不同區域的巢國。仁主淪為它們的寄生體和牲畜,星軌則是被它們幾乎全部拆解和摧毀,變成了漂流在空間裏的廢棄殘骸。

這物是人非的一切,讓爟最初難以相信。

本是同一群體內部的制度文明之爭,卻變成了另一種強大新生物的溫床。

爟先是趕赴求援投影所指向的地方。

那裏殘留一堆散射式的星體殘骸,星體被從外部啃開,內部被鉆空,僅剩下一層薄薄的殼。在時間和空間力量流動的作用下,這些殼大多殘破不堪。

當地沒有生者,但有兩名秩影還沒消失。

它們只是機械地重復:“我軍敗了,我軍敗了。”

這兩名秩影都是完全新造的,沒有其他意識,只知道簡單陳述這裏發生的事,更像是一種特殊的留言。

求援者是天龍座星軌牧者,它遭到了冠孓群體圍獵,突圍中全軍7712名役卒都被敵方殺死或俘虜,34顆天龍座星體群也盡數被拆解。

爟小心翼翼地到處查證,想要搞清到底發生了什麽。

途徑一個個星軌遺址,勘查了一個個疑似戰場,收攏了一部分流浪的殘存秩影,它總算是將殘缺的歷史補齊。

黃道星軌被重創離場時,頌者文明已經占據絕對優勢,它們開始加大對薨役文明殘兵的施壓和招降。

在這個關頭,頌者內部卻出了問題。

仁者之石裏飛出了冠孓,它們依靠本能的攝食欲望,對外面的薨役文明開始大規模狩獵。

這些冠孓是律則寵兒,毀滅力量作用於它們會無法生效,唯一能阻擋它們的方法是擊退,用強大力量將其擊飛。

它們擁有病態的收集癖,會將一切有價值的生命、生命相關衍生物、能源等席卷一空,放入它們的巢穴「仁者之石」裏。

冠孓攻勢讓頌者文明難以抵擋,它們改造的星體變成了冠孓首要劫掠對象,而頌者引以為豪的仁主軍團,卻在冠孓們面前根本無法動彈,天然被位階克制。

頌者文明意識到不妙,立即向薨役文明求援。

後者並沒有因之前戰爭而束手旁觀,采取了理性判斷,與前者建立統一戰線線應對這群怪物。

頌者們也公布了「主冠」的秘密。

主冠並不是它們制造出的道具和設備,而是因一次星體在界壁失事,在另一個胞宇宙發現的特殊物質。在那個空間完全被結晶覆蓋凝固的陌生宇宙裏,仁者之石和主冠就被封存晶塊中。

彼時還是役卒的頌者們也被凍在晶塊裏。為自救,它們開發出了主冠,發現這東西會凝聚願景和期望,能夠將眾生力量加諸於一個人身上,讓這人忠實地執行救助大家的使命。

脫困後,它們收集了大量的主冠和仁者之石,從仁者之石裏找到了許多能量物質,重新讓星體運轉起來,多年後終於重返母宇宙。

頌者們這才從一個自嘲,變成了一個有力的反抗組織,乃至後來的全新文明形態。

現在可以確定,主冠是一種特殊的生命形態。通過對空間的收縮和力量汲取形成賢者之石,其中的主冠會逐漸復蘇和成長,直到蛻變成冠孓。

頌者和薨役步履維艱,在一次次戰敗中尋找敵方的破綻。

它們也獲得了不少線索。

比如,主冠是一種沉睡的類卵生命,這一收縮和凝固形態能讓它們在各種空間結構體中生存,保持復蘇的活性。但要重新恢復運動並不容易。

大多生命都誕生於特定的胞宇宙,進入其他胞宇宙,難以適應其他律則環境,會受到當地排斥。常見的情況就是運動能力大幅下降,本身機體的各種能力在另一邊完全喪失,甚至可能導致生命垂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