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(第2/3頁)

宴聆青:“……”

宴聆青不知道這個男人為什麽要這麽說,碰碰車又是什麽,不過介於他對人類很多東西都不算了解,聽不懂是很正常的事。

道歉的話在看清男人那一刻就忘了,他現在要說的是:“你快死了。”

“你說什麽?”男人,也就是沖脾氣的大少爺鐘創猛地轉過身來大聲道,“很好,你敢咒我快死了,有膽子!”

等他看清宴聆青的臉瞬間想起來他是誰,“江酌洲的人?他沒教過你話不能亂說嗎?看在你年紀小的份上我不和你計較,滾吧,別來惹我。”

宴聆青很好脾氣地解釋:“我年齡已經很大了,肯定不比你小,而且我沒有亂說話,你真的要死了,快找個人看看吧。”

宴聆青說的是真的,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奇怪的人,外表看上去生龍活虎,實際生氣在不斷流失,生人的味淡了,宴聆青看他就像看自己的同類差不多。

最奇怪的還不止在這裏,最奇怪的是對方溢散的生氣不是消失無蹤,而是朝著某個方向流動。

流向了什麽地方呢?

宴聆青只能看到一段距離,並看不到終點。

鐘創聽得腦子都要炸開,什麽叫他真的快死了,他沒病沒痛活得好好的,哪有一點要死的征兆。

想要和平常一樣發脾氣將人罵一頓,看著那張漂亮真摯還莫名透著關心的臉,鐘創就像一口氣噎在喉嚨裏,上不來下不去,難受。

還沒等鐘創想好怎麽發作,幾個人往這邊過來了,不是沖著他們來的,嘴裏說著什麽,像是故意讓旁邊的人聽到。

“看,何家大少爺,何虞。”

“嘁,什麽何家大少爺,占了別人位置的白眼狼!”

鄙夷的笑聲響起,接著又是另一人的聲音,“聽說還是個慣偷呢,以前就偷過何家少爺的東西,現在又偷公司的東西,這何家真是招了賊了。”

“從小就占了人家正牌兒子的位置,正主都回來這麽多年了,不知道他還有什麽臉面留在何家。”

“還能為什麽?那種人出去還不知道能不能混口飯吃,留在何家怎麽也能分一份遺產。”

“媽的,小爺我最看不慣這種人,給他點教訓怎麽樣?”

“這可是周先生的宴會,別亂來。”

“放心,讓他丟個醜而已,這種人憑什麽好端端站在宴會上,就是周先生也不會管這種小事,大不了到時候就說意外。”

幾個人相視一眼,其中一個朝某個方向望了望,“瞧,據說那位是個喜歡走旱路的,只要長得過得去,來者不拒。”

話都說到這份上了,就沒有不懂的,“周先生的宴會不能鬧,但我們可以把他灌醉了一起出去,到時候送到那位車上就行。”

“真別說,這何虞冷冰冰的話也不會說一句,長得卻挺像那麽一回事。”

宴聆青和鐘創站在那幾人後面,隔著兩張長長的餐桌,前面的話還能聽清楚,後面壓低了的聲音就聽不到了。

宴聆青知道這些人又在說何虞的壞話了,好像他每次遇到何虞都有人在說他的壞話,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。

他視線在附近轉了一圈,果然在一根柱子後面看到了何虞。

他很沒有存在感,如果不是特意去找,幾乎要把他和柱體混為一談。

宴聆青在想這次要不要過去勸何虞幾句,讓他不要被這些人影響,不要去跳湖,除非他是主角攻。

而不知道要怎麽對宴聆青發作的鐘創立馬調轉矛頭找到了發泄口,“真特麽有病,怎麽整天有人在背後逼逼賴賴,逼逼賴賴,這群孬種,有本事去正面剛。”

你別說,那群人還正朝何虞過去了。

也就鐘創不愛參加各類酒會宴會,否則他一定知道有何虞和何簡奕在場的地方,十有八九會鬧出一些大大小小的幺蛾子。

何虞被指責被汙蔑,弄得一身狼狽,何簡奕再一身光鮮亮麗地走出來打圓場,替自己不懂事的哥哥道歉,一套下來幾乎都是這麽個流程,兩相對比,不了解內情的人自然會對何簡奕印象更好。

鐘創跟何虞沒交情,也看不慣何虞那副陰郁冰冷的模樣,那群人找上去要是何虞能硬剛回去他還能高看幾分,要是不是,鐘創只會和一般人一樣站在旁邊看戲。

何虞對何簡奕已經沒有任何期待,但何簡奕讓他來他還是來了。

被陷害挪用公司資產,被汙蔑是慣偷,情緒低落到極致的時候,何虞不是沒想過一了百了。

尤其望著金雙湖的時候,他想跳下去,跳下去後他就有了容身之處,這裏會成為他最好的埋骨之地。

但冥冥之中他感到有個聲音在勸他別跳,不知男女不知老少,像是一道只出現在腦海的意識,讓他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。

何虞離開了金雙湖,後來在很多時候他都感到身邊有人陪著他,用同樣的感覺在他耳邊說話,真要去找時又無影無形,絲毫找不到蹤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