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(第2/3頁)

他們的老板是個自戀狂,經典名言“偶像是雲上之人,就該被人仰望”,被路人罵上了熱搜。

盛繁再次試圖從顧夜寧手中逃竄,後者反應迅速一把扯住他的胳膊,視線打了個轉,落在綴在隊伍最後的人身上。

上輩子顧夜寧選秀之旅一路紅燈,觀眾惡評,選管忽視,公司放養,同期練習生和他的關系則大致分為幾類:同公司盛繁,葉叢茗這樣關系還算親近,卻早早被淘汰的;關系或早或晚,或明面或私下已然交惡的;以及交集寥寥,關系不鹹不淡的。

這個人就屬於第三類。

他看著不滿二十歲,身高足有一米九還多,膚色瓷白,容顏清純,眉眼潔凈,像一簇新梢出墻的綠竹,韌而不折。胸口的姓名牌掛著他的名字:黎晝。

皇太子。

上輩子的記憶還在,他腦中倏地閃過這個詞。

在選秀界這並不算個好詞,往往代表著資本強捧,公司力推的皇族選手,但於黎晝而言這並不是嘲稱亦或花名。

皇是真的皇,太子也是真的太子。

盛繁和他看到了同一個人,也不跑了也不鬧了,一扭身湊近顧夜寧在他耳邊小聲嘀咕:“那個就是黎晝?雲上董事長他兒子的那個黎晝?”

“是吧。”顧夜寧說。

黎晝的身世上輩子選手們間眾說紛紜,顧夜寧沒怎麽參與八卦,但可以肯定的是,他的確和雲上娛樂有千絲萬縷的關系。

顧夜寧對黎晝最後的印象,還停留在出道夜的獲獎感言上。那時的他擡頭看去,大屏上對方眼帶淚光,不看鏡頭,只直視遠方。

“還有一個人……我明明應該站在這裏說我的出道感言,但現在我滿腦子都是,希望他可以出道,我想和他一起出道。”

但那個名字還未出口,就被湮沒在了四起的喧囂聲中。

後來顧夜寧也猜過那個人到底是誰。

但總歸與他無關。

兩方短暫地打了個照面,就各自占據準備間的一隅,為登台做最後的準備。

顧夜寧終於說服了盛繁,親手把濕漉漉的紙巾糊在他已經出油的鼻子上,幹巴巴地扯了點雜學來緩和氣氛:“其實古代有一種刑法就是把沾濕的紙一層層蒙在臉上,堵住人的鼻子嘴,讓人窒息而死。你看,像不像現在我們這樣?”

盛繁:“……”

他用驚恐的眼睛瞪著顧夜寧:“你蛇蠍美女啊顧夜寧,這日子還能不能過了?”

顧夜寧一巴掌拍在他後頸,制止他的官方泥塑行為:“我看你對這個詞缺乏深刻的了解,要不要我現在就讓你知道什麽叫真正的“蛇蠍”?”

盛繁對上他的表情,嚇得迅速舉起雙手投降。

盛繁睫毛上殘存的睫毛膏也被顧夜寧小心翼翼用紙巾拭去——幸虧這睫毛膏質量不好,並不太防水——眼見著對方臉上沒了那些烏七八糟的顏色,整個人終於算得上幹凈清爽,顧夜寧又扯著他的領子,系上了外套的幾顆紐扣,擋住內裏紗網狀的內搭。

過度彰顯所謂性感的造型不要也罷,盛繁前世第一輪就淘汰出局,沒少被觀眾罵油膩。

他一轉頭又用審視的目光去打量葉叢茗。葉叢茗眉眼清秀,五官柔和,像一幅恰到好處的畫,他和盛繁都適應不良的濃妝在對方臉上反倒增添了幾分銳氣,不顯得突兀。

葉叢茗無端端被他看得打了個哆嗦,結結巴巴地說:“寧哥,我看著是不是還行,不用再調整了吧?”

顧夜寧扒拉了一下他的襯衫。

“……你等會兒上台別過分找打開喉嚨的感覺,自然一點就好。”他斟酌著說,努力不讓自己的語氣透露出“知曉未來”的端倪。

曾經的葉叢茗過於緊張,和導師打個招呼就破音,初舞台開口再破音——如果節目組給他剪輯一下播出來說不定還是個引起關注的噱頭,但慘就慘在他們這群被放養的無此項殊榮,短短幾秒的問候鏡頭和葉叢茗的破音音頻一同被放出,沒頭沒尾。

更慘的是在預告片和回顧環節,這段破音還循環往復地被多次利用,無異於公開處刑。

於是江湖上只留下了“京皇娛樂一個大公司,練習生心態實力還那麽差不如趕緊滾回去”的傳聞。

工作人員陸陸續續進來幫他們整理衣服。

盛繁不太習慣,僵著脖子眼珠子到處亂轉,冷不丁發現了新大陸,連忙歪著腦袋告訴身邊的隊友:“哎,他們都有兩個麥!”

正在給顧夜寧整理領口的工作人員手下一頓,意味不明地擡頭看他一眼。

顧夜寧比了個“噓”的手勢,示意他噤聲。盛繁雖然不明所以,但他慣常聽顧夜寧的話,乖乖跟著在嘴上劃了道拉鏈。

但工作人員一走,盛繁立刻鬼鬼祟祟跑過來,捂著麥小聲問:“剛才什麽意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