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7章 剿匪,或殺,或俘(七)

箭矢為令,一條條黑色的人影紛紛從匪寨門口潛入進去,藏在陰影之中,宛若鬼魅。

弄琴始終冷著臉,雙眸黑沉沉的,陰冷得嚇人。

大概是因為,這不是第一次殺人,所以她下手格外冷靜,腦海中充斥著的信息不是害怕或者恐懼,更加不是猶豫,而是自家郎君傳授她殺人技巧時候的聲音。

她的腦子前所未有的清醒,每送一個人去往極樂世界,她就越發冷靜一分。

此時此刻,她才明白郎君為何說有些感覺是語言無法傳遞的,唯有親身實踐才能領悟。

她的雙手穩定地可怕,但胸腔卻燃燒著一股熾熱的沖動,仿佛能傳遍四肢,焚燒所有理智。

她已經不是那個任由家丁欺淩的低賤婢女。

正相反,這雙手如今已經可以掌握旁人的性命!

哢嚓——

骨裂聲在靜寂的夜中響起,她隨手將沒了生氣的土匪丟到一旁,連多余的眼神都懶得施舍。

視線望向自己手底下的幾個伍員,弄琴勾了勾唇,做了幾個手勢,比劃命令。

在這種情況下經,語言交流會暴露自身的位置,令敵人警覺。

礙於這個時代的科技水平,姜芃姬也不可能折騰什麽劃時代的通訊設備,幹脆將軍校學到的簡易手語指令搬了出來,並且強行要求每一個部曲成員都要記住每一個手勢命令。

那些伍員,其中有人調笑過弄琴,如今被她嚇得雙腿發軟,再也不敢冒出小覷的心思。

這哪裏是母大蟲,簡直是女羅刹!

也沒見她怎麽動,只是雙手迅速攬敵人脖子,就那麽一眨眼的功夫,那脖子就被扭斷了!

看到這一幕的伍員不由得暗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,脊背發寒。

脖子都是一樣的,可看著弄琴的動作,總感覺……這些匪徒的脖子是紙糊的。

人家稍稍一扭,咯嘣一聲,脖子就斷了。

“他娘的……嗝——那個小娘子真是細品嫩肉,只可惜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輪得到咱們兄弟。老大他們幾個也真是不知道收斂,都已經玩死幾個了。每次都只能看著他們吃肉,咱們連個湯渣子都喝不上……”一個土匪松了松褲腰帶,掏出東西對著草叢一撒。

他說話的時候,滿口的酒氣,粗大的鼻尖通紅一片,雙眼微眯,帶著幾分迷蒙。

同夥笑著嘿了一聲,“人家是老大,不吃肉,難道讓你吃?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……”

“去去去!俺啥時候這麽說了?”之前的土匪將存貨釋放出來,憋得難受的肚子終於舒服了些,匆匆一抖,打算將褲腰帶紮上,“這鳥不拉屎的地方,也沒個娘們兒解悶,不是憋得慌麽……老大他們次次耍得開心,那聲音,村頭耍起來,村尾都能聽到。還不許俺抱怨了……”

同夥嘲笑他,“嗨,直接說自己想娘們兒了不就成了。”

“那個土匪啐了一口唾沫,呸,老子想,你小子敢說自己不想?”

兩人身上有巡夜任務,也不敢偷跑出來耽誤太久,紮好褲腰帶,準備趕回去。

“等等!”

正要走,土匪卻被同夥攔住了,他沒好氣道,“想娘們去找母的,別拉老子手。”

“滾!說正經的,你看那裏,是不是有什麽東西?”

一聽這話,兩人對視一眼,心中都有些忐忑不安,生怕草叢裏頭藏了什麽毒蛇或者精怪。

一想到他們剛才做的事情,內心越發鼓跳如雷,雙手雙腳都開始變涼了。

“好像是個人……你去看看!”

是一個人?

土匪還沒反應過來,同伴就在他背後推了一把,他整個人失了平衡紮進草叢,沾了一臉帶著騷氣的渾濁液體,熏死個人,與此同時,他的雙手還摸到一個帶著詭異涼意的柔軟物體。

“鬼啊!”

那個土匪被嚇得都忘了自己所處的地方,猛地從地上彈了起來,嚇得向反方向連滾帶爬。

另一個同夥也被嚇了一跳,手抖一下,直接把手中的打火石丟了出去。

“鬼吼鬼叫什麽!”

正當兩人被嚇破了膽子,打算一塊兒逃跑的時候,他們的當家尋聲找了過來。

“有鬼啊,當家的!那裏!冰涼涼的鬼!”

前頭那個土匪被嚇得魂飛膽裂,沾了液體的臉上布滿了驚恐,指著那塊草叢手抖。

“什麽鬼!”那當家聽後,心中惴惴,但也不想因此失了土匪頭子的面子,當下定了定神,嘴上嘴硬地道,“老子倒要看看,是什麽東西在裝神弄鬼。兩個廢物,這樣就被下破膽子。”

壯著膽子上前一步,踢了一下草叢,果然踢到一個重物,當即把當家也嚇到了。

不過也因為這樣,那個重物翻了個身,露出一張淌滿血的,睜著大眼睛的臉,在蒼涼月色下,顯得尤為可怖!這人……這人竟然死不瞑目,脖子呈現詭異的扭曲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