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百零八章 重振大明國威!

白天最熱鬧的皇宮,到了晚上又分外的安靜。

忙碌之後突然的安靜其實會讓人有些難以適應,嚴重的甚至會失眠。

沐浴之後,朱厚照穿著白色綿軟綢緞,身上再披一件毛絨外衣,這樣其實就不冷了。因為要就寢,所以頭發沒有束,就這樣隨意披散著。

當皇帝有一個好,就是哪裏酸了、脹了,總不缺人揉按。

皇帝這樣和衣躺靠在軟塌之上,幾個宮女輪番伺候,邊上則站著幾名太監。

這樣的話,朱厚照的覺能好睡一些。

“尤址。”

“奴婢在。”

“今晚,誰府上的人最少啊?”

尤址低著腦袋,微微彎腰,“剛剛去問了一下,小王閣老的府上,最冷清。”

朱厚照吸了吸鼻子,又揉了一下,心中閃過幾個念頭。王炳其實不是這樣的人,但他這幾年越發聰明,開始‘愛惜羽毛’了。

這樣的話,這個人就比較‘好玩’了,否則太不聰明,其實沒什麽意思。

他有預感,王廷相調離陜西可能會在朝中引起一些微微的波瀾,不過如果王炳這樣沉得住氣,其他人是不夠份量能攪動什麽的。

這樣的話,他心裏又松下一口氣。

正德五年以及六年是很關鍵的兩年。

這兩年不準備打仗,而是要好好的修煉內功,積攢國力。

不管是嚴嵩在西南,還是周尚文在西北,只要局勢沒有劇烈的變動,那麽就是維持現狀。

草原上先前火篩逃了回去,但至今仍未敢再次犯邊。

海上的威脅雖然在醞釀,單本身大明也需要一段準備期。

所以這兩到三年內,是難得的安穩時期。

心裏逐漸放松,他也就沉沉睡去了。

三月八號,最後的關門時間。

成國公並內閣四人坐在皇帝的暖閣裏。

“……之所以遣王瓊和豐熙北上。直接緣由就是山西都指揮使作亂,這件事算是給朕、給朝廷提了一個醒,雖說現在只是九邊清屯,但內地相鄰衛所也有野心之輩。朕換人就是為了應對可能還有此類事,王瓊、豐熙二人是極有經驗的。”

皇帝的話很有意思,極有經驗?極有什麽經驗?是當初鎮壓那些反對開海的而積累的經驗嗎?

不過天子要用人,內閣是沒有插手的余地的。

最會反對的人可能是楊一清,但他沒那麽大能耐,因為這兩人一個關聯著王鏊、一個關聯著王炳,他屁股後的兩個人都支持。

“王、豐二人都是一時能臣,必不會辜負陛下聖意。不過浙閩兩省,關乎海貿,也需能人接手才是。”

王鏊這話叫王炳有一絲絲的在意。

他在意的是皇帝怎麽回,雖然王瓊希望他的人能接手浙江,不過王炳自己卻是反對。剪不斷、理還亂,留下那些人,對王瓊反而是個禍害。

朱厚照伸手從尤址的手中拿過一樣東西,那是一張紙,他原先寫好的名單。

“這不是聖旨,也不是口諭。你們瞧瞧,如果有更好的想法,但說無妨。”

四個老人輪流看了。

因為王廷相轉任四川,所以費宏就得有新去處——鳳陽巡撫兼漕運總督。

保定巡撫也沒有‘假手他人’,郭尚坤也一樣北上。

這樣一來,攤開地圖就會發現,北直隸周邊重要的疆臣幾乎被這幫皇帝提拔起來的大臣全部塞滿。

順天巡撫王璟、山西巡撫豐熙、保定巡撫郭尚坤……即便再往南去一點,河南巡撫彭澤、山東巡撫劉健……

這是擺了個鐵桶陣,以往說防範北邊,哪怕現在南邊哪裏有亂,離京師也是十萬八千裏。

看完之後,楊一清還是和以前一樣,很難講出什麽。

天子極有主見,安排也滴水不漏,即便和他們每個人想得有不一樣的地方,那可能也是因為天子還有其他考慮。

總之就是……他這個首揆不想當萬歲閣老,但很多時候也只能口稱萬歲。

然後繼續往後看,福建布政使章黎竟然巡撫浙江。

“陛下。”王鏊這個正人君子先要說話,“章黎年未至四十,功未立,德未積,如此而以疆臣托付,臣恐其難以勝任,到時壞了陛下東南大計,此罪深矣。故而請陛下三思,擇一德高望重之能臣而居!”

朱厚照雙手交叉抱著胸,“先生,浙江是海貿,海貿所接觸的海外之事都是新的,年輕其實是優勢。”

“那也可以先讓其輔佐一老臣,如此搭配,方能行穩。”

“不了,用人不疑,疑人不用。總歸會有第一次的。朕記得你說過此人心懷正義,機敏幹練,如此也就夠了。”

“那福建布政使呢?”

朱厚照隨口說:“讓浙江的布政使去接替。再調少府郎中宋衡補浙江布政使的缺。浙江按察使應是姓鄭,那人也不錯,調他轉任山東布政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