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3章 千古

“唉。”蘇鎖莫輕輕搖頭，對著那雪地輕輕一彈指，便直接彈出了一個坑來，蘇白衣看得目瞪口呆：“前輩你是如何做到的？”

蘇白衣嘴角尷尬地抽搐了一下：“前輩，我內力著實有些拿不出手……”

“江湖上不是有一個說法，說手中無劍，心中有劍，才是最高境界。”蘇鎖莫幽幽地說道。

“這可是千萬年的積雪，自然是比石頭還硬，用點內力。”蘇鎖莫皺眉道。

蘇白衣點頭：“但我師父說這是唬人的，手中無劍，心中有劍，那就得被人砍死了。”

蘇白衣點了點頭，隨後拿出手中的君語劍，開始在那些墳墓之旁挖了起來，不過一劍下去，那片雪地卻是紋絲不動，蘇白衣一愣：“這是……”

蘇鎖莫揮了揮手指，搖頭道：“手中無劍，心中有劍，心中的這劍，指的是劍氣。等到修煉到劍仙之境，那麽天地萬物便是皆可為劍，我剛剛那一伸指，便是一劍。”

“這都是蘇氏一族的仙人們，他們埋葬於此，以劍為碑，蘇戩便安葬在他們身旁吧。”蘇鎖莫淡淡地說道。

“伸指就是一劍？”蘇白衣對著地上揮出一指，但自然是沒有任何回應。

“將蘇戩安葬吧。”蘇鎖莫沒有帶著蘇白衣走進去，然後領著他繞著宅院走了一圈，只見宅院的後面，竟是一個個積雪覆蓋著的墳頭，每個墳頭的前面，沒有墓碑，只有一柄劍。

“你將蘇戩安葬之後，便到院內來尋我吧。在你的身上，應該有很多的故事，我想聽一聽。”蘇鎖莫轉過身，“我很久沒有聽過別人的故事了。山上的這些年，著實是太過於無趣了。”

“一百多年了啊……”蘇白衣喃喃道。

蘇白衣轉身，忽然想到了一件事：“蘇爺爺的劍並沒有帶在身邊，如何能以劍為碑呢？”

蘇鎖莫聳了聳肩：“我也不知道，在我來這裏的時候，這處宅院就在這裏了。”

“如此啊。”蘇鎖莫低頭想了一下，“我聽他說，他曾經在江湖被稱為魔君？”

“昆侖之上，是如何建立起這樣一座宅院的？”蘇白衣目瞪口呆。

“嗯，蘇爺爺曾經以魔君之名震懾江湖，是江湖之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。”蘇白衣回道。

談話間，蘇鎖莫已經帶著蘇白衣來到了昆侖山的半山腰，映入他們眼簾的竟是一處極為精致的宅院，一個巨大的院門攔在他們的面前，院門之上一只神鳥的木雕匍匐在上面，或許便是那《神異經》中記載的神鳥希有吧。

“那我送他一柄。”蘇鎖莫伸著手，對著前方低喝道，“鬼瞳！”

“真的很難吃。”蘇鎖莫輕嘆道。

隨著蘇鎖莫的一聲低喝，一柄紫色的長劍忽然從宅院之中飛了出來，劃破長空發出一聲鬼厲般的驚嘯，隨後落到了蘇鎖莫的手上，長劍的劍柄之處鑲嵌著一顆紫色的珠子，那珠子像是人的眼睛一般，甚至在蘇白衣看過去的時候，感覺那珠子竟像是眼珠子一樣還轉動了一下。

“不過怎麽樣？”蘇白衣咽了口口水。

“這柄劍叫鬼瞳，當年曾被江湖上的人稱作是邪劍，但是邪劍之上，卻留下了許多絕世大魔頭的鮮血，當年他的主人曾帶著他血洗魔教，殺光了魔教的十三個長老。這柄劍，便作為蘇戩的劍碑吧。”蘇鎖莫將手中的劍遞給了蘇白衣，便轉身離開了。

“昆侖山上只有雪蓮，我已經吃了整整一百三十年。”蘇鎖莫擡頭道，“那可是世間珍寶，只吃上一朵，便能保證三月不餓，而且能讓你的功力大增，放在世間那可是眾人爭搶的寶貝呢。不過……”

蘇白衣看了一眼手中的這柄鬼瞳劍，只覺得森冷之氣從劍身之上傳來，驚得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。他急忙將長劍用力地插在了地上，隨後轉身將蘇戩的屍身抱起來，放進了方才被蘇鎖莫一指彈開的墓坑之中。

“那這些年……”蘇白衣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。

“蘇爺爺，今日願你長眠於昆侖之上，不再有俗世之惱，能持劍九天，做那真正瀟灑得意的劍仙。”蘇白衣對著蘇戩的屍身三叩首之後，將旁邊的那些雪塊一點點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身上。

“酒？”蘇鎖莫輕嘆一聲，“連個燒餅都沒得吃啊。”

昆侖之上，如傳說中一般終年不停地落著雪。蘇白衣花了整整幾個時辰才將墳墓堆起，此時自己的身上也都飄滿了雪花，他站起身，擡頭看著天。

“昆侖之上，難道沒有酒喝？”蘇白衣惑道。

昆侖的天空，如傳說中一般被雪霧籠罩，陽光無法透射出來。

“酒？”蘇鎖莫手一伸，直接就將蘇白衣身上的那壺酒給吸了過來，隨後仰頭一飲而盡，最後長籲了一口氣，“爽。”喝完之後，他就將那酒壺給隨手丟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