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1章 生死

客棧之內，正在吃早點的蘇白衣等人都是一驚，他們相視一眼後立刻豎起耳朵聽了下去。

“逍遙仙，重回上林天宮？”蘇愈放下了手中的算盤。

報信人的語氣十分肯定：“是，消息絕對可靠。昨日夜間，逍遙仙一人獨上維龍山，意圖救走謝看花，最後和白極樂大戰了一場，差點就勝了白極樂。但最後仍然棋差一招，被白極樂給殺了。有一大半的上林天宮弟子看到了這場決鬥，打完之後，赫連襲月帶著將死的逍遙仙去了幽獄見謝看花，白極樂獨自回到了浮生醉夢樓中。”

鐘響停了，臥龍鎮上也很快就恢復成了往日的繁華場景，只是繁華的表象之下，有許多行色匆匆的人，正穿梭在鎮上的各大商鋪之中。

蘇愈驚嘆道：“當年逍遙仙是被謝看花親手趕下山的，逍遙仙當時還立誓要殺了謝看花，卻沒想到最後竟是為了救謝看花而死。”

白龍點頭道：“樓主說，逍遙仙此人，當得一刻鐘響。”

蘇白衣等三人都沉默了許久，還是周正率先打破了沉默：“那日他曾經和我說過，他的內傷已經越來越嚴重，本就時日無多了。在死之前，他想為自己曾經的錯誤做些什麽。”

白鶴不甘心地說道：“真的不動手？”

“他嘴上說著討厭師父，可卻還是為了救師父上山了。”蘇白衣低聲道。

但是許久之後，白龍才從裏面走了出來，他沖著白鶴搖了搖頭。

戒情不戒色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饅頭，喃喃道：“白極樂。”

浮生醉夢樓中，白鶴守在頂樓門口，他的身後是十幾個持劍弟子，隨時準備起身。

“那你們，可還聽到了什麽別的消息？逍遙仙的身邊，應該還有一個女子才對？”蘇白衣問道。

風雨欲來。

那報信人看了蘇白衣一眼，又看了老板蘇愈一眼，蘇愈沖著他點了點頭，他才繼續說道：“根據上面傳下來的消息，確實只有逍遙仙一人登山。至於女子……今日臥龍鎮外，倒的確出現了一個絕色女子。”

“快結束了。”赫連襲月仰頭看著天空。

“定是師姐了！”蘇白衣急忙站了起來。

“好。”姬蘿應道。

此時屋外也傳來了一個略有些疲倦的聲音：“請問，這裏還有客房嗎？”

但是赫連襲月卻像看不見他們似的，和姬蘿徑直地從他們的身邊走過，走下了鐘台：“把他葬在後山。”

“是師姐！”蘇白衣喊道。

但是浮生醉夢樓裏始終沒有傳來白極樂的決定，所以他們不敢輕舉妄動。

南宮夕兒聽到聲音，從屋外踏了進來，看到蘇白衣後一愣：“蘇白衣。”

他們身旁，圍滿了浮生醉夢樓的弟子，氣氛像是繃緊了的弦，一觸即發。

“師姐你來啦。”蘇白衣正欲向前，可想起了和戒情不戒色說得那些事，忽然心就亂了。

姬蘿點了點頭：“好的。”

南宮夕兒卻直接奔了過來，一把抱住了蘇白衣，然後淚水便從眼眶裏流了下來。

上林天宮之上，赫連襲月松開了手上的鐘椎，看了一眼身邊的姬蘿：“走吧。”

“師姐，師姐。”蘇白衣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。

蘇白衣也從長椅上走了下來，憂道：“不會是和師父有關吧？”

南宮夕兒卻不說話，只是一直地哭著。

戒情不戒色搖頭道：“一會兒我去問問老板。”

“師姐，師姐別難過了。”蘇白衣輕輕地拍著南宮夕兒的背，一時之間有些詞窮，也不知該怎麽安慰她。

“在這個時候……”周正打開了窗戶，“會是誰？”

瓢潑大雨，瞬間傾盆而下。

戒情不戒色沉聲道：“至少應該是四院副座以上的人。”

幽獄之中，謝看花躺在那裏，神色黯然。

“怎麽樣的人能夠算是重要？”周正接著問道。

“小子，在這裏這麽久了，我一直覺得你是那種很放得開的人，因為就算得知自己要死了，你也還是笑呵呵的。”老者看著謝看花的樣子，饒有興趣地說道。

戒情不戒色回道：“只有當上林天宮中的重要人物去世之後，才會有人敲響那口鐘。自我拜入上林天宮開始，便也只聽過幾次鐘響。”

“只是覺得不值得。”謝看花輕聲說道。

戒情不戒色也從床上爬了起來，皺著眉頭聽了許久。周正問他：“這鐘聲代表著什麽？”

“人家的命，自然是由他本人來決定值不值得，關你什麽事？那小子死的時候他自己覺得很值得，這就足夠了。”老者頓了頓，繼續說道，“反而是你。既然有人肯舍了命救你，那麽你就應該活下去。我想，這應該不會是最後一個來救你的人。”

此刻已是清晨，臥龍鎮上陸續有人開門走了出來，聽著上林天宮之上的鐘聲，一個個都面露困惑，他們已經很久沒聽到那口鐘響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