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9章 挑明

好半晌,鐘小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,只是說出的話依舊那麽想當然:

“二嫂,小敏是你的閨女,我沒想著做什麽。就是覺得李家...李家不行,小敏是大學生,畢業以後肯定能分個好工作,但是李家那個孩子就是個司機,工資也就那樣,而且聽說他們司機在外面都...”

未盡語讓鐘母的胃裏往上翻湧出難以形容的惡心感,她雙手按壓了會兒眉心才開口回話:“司機不行,那誰行?坐辦公室的褚康?”

“不是,我怎麽可能讓小敏去當後媽?”鐘小姑一驚,趕緊解釋,“就是小曦他爸有個侄子,今年二十三,也是個大學生,兩個孩子肯定有話說。”

“那侄子不在京城吧?”

“在我們省,二嫂你放心,有我在,不會讓小敏受委屈的......”

“不可能。”鐘母站起身,態度堅決,“我林紅娟今兒把話給你放這兒了,小敏就算不嫁人,做一輩子老姑娘,她也必須得在我身邊待著,只能認我一個媽!”

苦樂到現在大半輩子,她從沒有在閨女面前說過一句小姑子的不好,這已經是很留情面了,現如今又怎麽可能允許有人在自己的底線上蹦跶。

最後鐘小姑自己往手指上的劃傷處倒了些白酒,又用鏡子確認自己的眼睛只有些許發紅,才回了院子。

但即使極力掩飾,還是被褚曦一眼瞧了出來:“媽,您怎麽了?是不是舅媽說您了?”

鐘小姑還沒來得及回話,一直靠墻站著的鐘文姝先不幹了,她往前走了幾步,對著褚曦也不客氣:“你說話注意點兒啊,我媽好心給你媽處理傷口,到你嘴裏還成壞人了是吧?”

許是被鐘文姝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,褚曦一怔,下意識開口:“我又沒說什麽...”

“這還叫沒說什麽?張口就給我媽扣了個帽子,要是再說點兒什麽,那還不得上天了?”

鐘文姝從來都不是寧事息人的性子,先不說本就是褚曦先挑的事兒,就算不是,只要涉及到了媽媽,她一步都不會讓。

鐘文南雖沒開口,但也是皺眉看著褚曦,態度很明顯了。

但很顯然,褚曦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和人說話都會害羞的小姑娘,她瞧著對面表哥表姐的表情不僅沒有回避,開口的話竟然比鐘文姝還不客氣:

“倒點兒白酒需要那麽久嗎?有眼睛的人都能看見我媽眼睛都紅了,屋裏只有兩個人,誰欺負了我媽還用得著我明說嗎?”

“有你這麽個閨女在,誰敢欺負你媽啊,這嘴可了不得,張口就能把人冤枉死,我真該讓刁嬸子來瞧瞧,見著你她都不會說話了。”

“你!”

“你什麽你,我還沒說完呢,褚曦你可不只是嘴巴厲害,做人也挺能,兩副面孔呢,對我大姐二姐就是乖巧的好妹妹,對我就是愛搭不理,我說啥了嗎,還不是有啥東西都給你捎一份,怎麽的,還成我的錯了是吧?”

鐘文姝的語速快,但也足夠讓在場的人把她的話聽清楚。

大約是其中的哪個字刺激到了褚曦的神經,她不管不顧就要沖著鐘文姝開口,旁邊的鐘小姑見勢不好擡手就要阻止。

但已經來不及了,褚曦幾乎是用吼出來的,那聲音大到足夠廚房裏的幾人都停下了手裏的動作。

“那是你姐嗎?那是我姐!”

褚曦的這句話就是一塊巨石砸進很小的水窪裏,水窪裏的水四下飛濺,在場的人沒有一個幸免,身上都濕了個透徹。

而那水窪,在巨石落下的那一刻就不復存在了,它被壓上了一塊不合適的巨石,去不掉還紮手。

或許只有等時間恩賜水滴石穿的能力,才能有復原的那一天。

只是誰也不知道那一天還要等多久,至少現在慘白著臉色的鐘母是不知道的。

她幾乎是在褚曦話落的那一刻就擡腳走了出來,鐘文姝瞧著莫名有種媽媽很害怕的感覺。

來不及細想,褚曦看見現身的鐘母像是找到了發泄口,眼瞧著鐘文姝,手卻指著鐘母,開口頗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意味:

“我說的是不是真的,你不如問問你媽鐘文敏到底是誰生的!”

“啪!”一巴掌甩在褚曦臉上,動手的是鐘小姑。

褚曦捂著臉更瘋了:“媽您打我就能掩蓋事實了嗎?鐘文敏她就是您生的,她是我的親姐,根本就不是她鐘文姝的雙胞胎姐姐!”

若說最開始的那句話還不足以證明什麽,可這兩句是真的將鐘家人極力掩飾的真相給暴露在陽光下。

已經跑到鐘母身邊的北小弟清楚感覺到了她的氣憤,伸出的手更是顫抖得不行,竟是連指著褚曦都沒做到就暈了過去。

“媽!”

“媽媽!”

“二伯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