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九章 正經的宮鬥(第2/3頁)

“皇帝是九五之尊,金口玉言下的諭旨,哀家怎麽敢改?”太後將三皇子交給乳母,起身道,“哀家累了,今日便到這裏吧,你們繼續。”

“……恭送母後。”

在場的人都看明白了,皇帝若不是溺愛慧充儀太過,就是在故意惹惱太後。

神仙打架,教在場的凡人們一陣慌亂,除了叼著半塊蟹黃月餅一臉懵逼的衛將離。

接下來言官便開始念慧充儀的加封旨意——

“充儀任氏,溫良賢淑,勤勉柔順,今誕育龍子龍女有功,著加封為慧妃,位列四妃。”

貴德淑慧,不多不少剛剛好壓了武妃一頭。

翁昭容機敏,很快聞出了當中的貓膩,不聲不響地走到衛將離身邊,建議道——

“涉及東楚內政,不是西秦人能沾惹的,我們去後面的東苑躲躲風頭吧,這裏交給江貴妃把持場面就是了。”

“這麽走能行?”

“無妨,江貴妃膝下只有一個公主,應付這種場面再適合不過了。”

翁昭容的意思是貴圈太亂,留在這不僅討不了好處,沒準還會被掃到風尾裏,還不如跳出棋盤外靜觀其變。

正巧衛將離喝得也有些上頭,便與江貴妃打了個招呼,向後殿走去。路過武妃身側時,見她狀態不對,問道:“你臉色不太好,要不要與我一道去東苑透透氣?”

武妃一直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慧充儀,身形搖晃了一下,掩下眼底的陰鷙,道:“臣妾也略感不適,先行告退,請皇後娘娘勿怪。”

翁昭容看著武妃的略顯蒼老的背影,輕聲道:“她太急了,今後只怕要惹出禍事。”

衛將離倒是看得明白,道:“其實仔細想想,皇帝這才剛登基沒幾年,今日這事兒多半是他拿慧充儀敲打太後,看得清的自然不放在心上,看不清的大概要從此執迷不悟了。”

翁昭容輕輕一籲,衛將離就是這點讓她放心,不該糊塗的時候絕不糊塗。

太華殿後面東苑的風景也是極美,尤其是此時落霞池上飄著數百只船燈,更添風情。

但衛將離這會兒卻是無心欣賞,坐在假山上的亭子裏揉著眉心。

宴上的酒各有不同,給女席的用的是上好的芙蓉瓊酥,入口時甘甜綿柔,但後勁不小。衛將離也曾經是海量之輩,但如今傷了根本,體質大不如前,剛剛應付了四五波朝中大臣夫人的敬酒,現在出來被冷風一吹,眼前便有些發黑。

“是我疏忽了,快去拿醒酒湯去,不必回拾翠殿了,就近去太醫院裏拿。”

這是私底下,翁昭容便不拘禮數了,一邊給衛將離揉穴位一邊抱怨道:“那些婦人巴不得你趕緊給她們女兒讓位子,敬的酒裏不知道帶了多少眼中釘,就你心大,一滴不剩地都喝了。”

衛將離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喝起酒來差成這樣子,哼哼唧唧道:“我年輕的時候跟人鬥酒都是成缸地幹,從來不知道躲酒這回事,哪兒知道現在弱成這樣……誰在那兒!”

衛將離醉歸醉,這段時間毒剔得七七八八,別的不說,對動靜的感應又敏銳了一些,聽見風吹草動地便瞬間清醒過來。

亭子後面的假山石後走出來一個修長的少年身形,待翁昭容臉色微變時,那少年喚了一聲——

“翁姐姐。”

翁找容頓時驚得差點叫出聲,連忙讓侍女在周圍守著,對那少年道:“霜明,你怎麽會來東楚!你可知這是什麽地方!”

“我……”那少年只說了一個字,目光便轉向扶著亭柱站起來的衛將離。

衛將離終於想起來這少年為何面熟了……分明是與她長得有五分相似。

“你是……”

那少年猛然朝她走過來,帶著幾許哭腔道:“阿姐,我聽見了的,那些女人都欺負你……你隨我回家吧。”

……

中秋宴上後半段本該是各家大臣家的兒子顯露身手的詩會,可太後和皇後依次離席,氣氛便有些古怪。

皇帝也不知在想什麽,仿佛完全忘了剛剛尷尬的場面。

倒是新冊封的慧妃在宮女的通報後,對皇帝溫婉道:“陛下,這殿中氣悶,不如去東苑一邊賞月一邊聽各家才子吟詩作賦吧?”

江貴妃一直觀察著慧妃的動靜,在她說話之後便立即開口道:“昨日才下過雨,東苑泥土潮濕,若摔了三皇子如何是好?”

慧妃抿唇笑道:“我看稷兒與菡雲也累了,交給乳母抱回秀心宮休息便是,難得中秋,不敢因此擾了陛下與朝臣的興致。”

皇帝想了想,道:“不過是昨日落的雨,今日也該幹了,貴妃不必過慮。”

皇帝既然這麽說了,江貴妃自然也無意見,便跟著走出太華殿。皇後不在,江貴妃便一如既往地走在群妃之前,而慧妃如今地位僅在江貴妃之下,自然也可並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