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清醒(第2/9頁)

田秋子被一種莫名的傷害感籠罩著,她做了這麽多,為了胡成的老婆跑前跑後,忙來忙去,最後還要被質疑,到底自己是為了哪般!

“你不是被裁了嗎?”

胡成問得理智,卻正中田秋子痛處:“你到底愛不愛我?”她形狀淒楚,聲音微顫,令人聞之心碎。

寧悅一皺眉:“可是我還得上班。”

奈何胡成的心思不在憐花惜玉上,他聽到之後,拿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瞅了一眼田秋子,濃濃的劍眉毫不客氣地擰起來。雖然沒說話,卻已經明白無誤地表達出“你是不是有什麽病發作了”的意思!

寧悅還沒說話,胡成先說了:“好啊!只要你乖乖地養病,把身體養得壯壯的,媽媽隨時都可以帶你去。”

田秋子更加心痛:“如果我查出來寧悅在撒謊,你會怎麽辦?”

“媽媽,我想去長隆!”胡子淵的聲音撞進耳朵。寧悅擡頭,順著胡子淵手指的方向,看到墻上掛的電視裏,正在播放長隆動物園的廣告。

胡成終於聽到一句能懂的話,卻覺得這句話很白癡,強忍著不耐煩說:“她就算撒謊也不過是不想說,沒什麽怎麽辦的。”

他抱起胡子淵熱情地舉高高,父子倆玩得十分開心。寧悅擡頭去看窗外的綠色。盎然的生機提醒她,這個世界除了她自己,別人都過得很好。她已經無人憐惜!父母早去,孤身一人,除了自己沒人可以依靠。她需要力量支撐自己站起來。

寧悅的好強胡成早就領教過。細想想,即使她辭去工作在家帶孩子,好強的性子依舊沒一分減少。單就怒辭保姆後,自己在毫無經驗的情況下一人帶娃,無論多辛苦也不念一句牢騷來看,當媽後的寧悅依舊是當媽前的那個女子!

傍晚的時候,胡成來了——帶著一股新鮮的空氣。

田秋子的眼淚一下子流下來了:“胡成,我為了你什麽都不要了!你知道單位裏的人都怎麽看我?你知道我現在連家都不敢回嗎?我除了你什麽都沒了,什麽都沒了啊!”

胡成爸哼了一聲,沒搭理媳婦。

她一邊哭一邊說,上氣不接下氣,一看就是動了真情。胡成固然莫名其妙,畢竟是懂些女人的,知道其中有些誤會,現在扯不清也不是扯清的時候,耐著性子,轉緩和了口氣說:“你別胡說了!好好的怎麽哭了?別哭了,有話可以好好好說。”

看了胡成爸一眼,“別的不說,就胡成對這個家的用心,胡成那工作,那身份,給寧悅現在的生活,她也應該想明白!”然後又警告似的對胡成爸說,“我跟你說,你沒那金剛鉆別攬瓷器活!就你那點退休金,少去廣場那丟人現眼!”

本來他要是吼一嗓子,田秋子說不定還能嚇清醒了。偏偏這一溫柔,好像完全承認田秋子是委屈的!田秋子得了承認,心裏更加難受,情緒上來,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下來,人也癱軟在沙發上起不來了。

老太太心裏和明鏡似的。她知道男人出軌就像你在水池邊看見一只蟑螂,背後已經不知道幾千幾萬了!雖然老太太護犢子厲害,但也清楚,這事兒都能讓自己發現,那胡成已經差不多是慣犯。她聯想寧悅這幾年的表現,難道寧悅早就發現了?胡成媽幾乎篤定寧悅早就知道了。都說丈夫出軌妻子是最後知道的,胡成媽嗤之以鼻!那是妻子裝聾作啞,並不是不知道!胡成爸在外面對哪個女人動動心思,她都門清!更何況是出軌!唯一的解釋,就是寧悅不想離婚。想到這裏,老太太心裏踏實了。

胡成本來就是耐性子去說的,看田秋子不跟著台階下,心裏惱火。更知道今兒要麽聽她哭完,要麽現在就走,效果沒什麽區別。他一個大老爺們兒,忙的事情那麽多,哪兒有閑工夫聽她哭!

老太太一路走一路琢磨,到家也沒明白。和老頭兒商量了,也沒個頭緒。最後老頭兒說:“也許她早就想明白了吧!”

一甩手,胡成走了!

電梯門緩緩關上。寧悅那張笑容標準的臉一直到門合上的最後一刹那都沒有一絲變化!胡成媽開始覺得寧悅的話說明她聽懂自己的意思,願意守在這個家裏。可一想起那張沒有變化的臉,又覺得她的回答太符合自己的心意了:如果寧悅真的知道胡成在外面有什麽,怎麽可能一點抱怨一點憤怒一點情緒都沒有呢?

愛情裏的一腔孤勇,田秋子都給了胡成。

寧悅嘴角一勾,露出一個她自己也不知道的微笑,“對,只要我好好在這個家裏待著,什麽事都沒有。”話音落下,電梯門開了。胡成媽還沒想清楚寧悅是什麽意思,已經被身後推著驗血車的護士催著走進電梯了。

她經濟獨立,掙錢買了三套房子還有投資。她美麗有趣,一張五分的臉可以畫出九分的效果,加上談吐,整個就是十分女人。她還長袖善舞,善於察言觀色,每個和她相處過的人都如沐春風(除了寧悅)……如果按照朋友圈雞湯文的標準來套,田秋子是女人中的極品,二次元雞湯世界裏跨界到三次元的代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