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、沿途戲說和離事

鎮國將軍府乃是鐘鳴鼎食的大家,難道還有什麽煩惱?觀世音菩薩可是眼睛都不會往這邊瞄一下的,許老夫人的乞求完全被遮擋在她的聽聞之外。

按著名字來說,觀世音菩薩該能聽到世間一切乞求的聲音,可畢竟她只有一雙耳朵,加上蓮花寶座前的金童玉女,也就三個人,怎麽能聽得盡這世間的聲音,故此她總是選擇性的聽一些,不聽一些。

許慕辰與柳蓉,自然就不會順順利利。

一想到自己要抱曾孫了,許老夫人趕緊在菩薩前邊多添了一炷香:“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,保佑這兩個冤家順順利利的,早生貴子啊!”

“許慕辰,咱們來說說今後該怎麽辦。”柳蓉趴在馬車的小窗上頭,伸著脖子往騎馬走在馬車一側的許慕辰看了過去:“哎哎哎,你別垂頭喪氣的,雖說皇上貶了你的職,可這也是實事求是,你也沒必要這麽耷拉著臉。”

許老夫人也是橫下了心,自己孫子生得這般俊,只要甜言蜜語的哄著些,孫媳婦還不能貼著身子過去?指不定兩個月回來以後,孫媳婦就已經有了身孕了呢!

許慕辰朝柳蓉瞥了一眼:“閉嘴。”

京城的大街上再沒見他雄姿英發的身影,問來問去,方才打聽到他被鎮國將軍府掃地出門,帶著新婚妻子到處遊山玩水去了。聽人說,是許老夫人親自拿笤帚趕著出去的,還指著他痛罵了一頓:“你媳婦兒若是不說喜歡你,可就別回來!”

被祖母掃地出門,他心情實在不快,最重要的是要帶著這個累贅到外邊遊山玩水,這可真是一件苦差事!馬車裏不時傳來嘻嘻哈哈的聲音,那是柳蓉逗弄著她兩個貼身丫鬟——她們笑得歡快,可許慕辰卻覺得煩躁。

風光一時的許侍郎,現兒卻垂頭喪氣,銷聲匿跡了。

若不是要陪著她“遊山玩水”,他早就揚鞭打馬的跑沒影了,哪裏還像現在只有守著這馬車一步一步的往前邊挪。

“王爺真乃高瞻遠矚!”那老者點了點頭:“我這就派人去打聽打聽。”

往前挪倒也罷了,馬車裏傳來的那聲音,就像幾百只麻雀在耳邊嘰嘰喳喳的叫喚,而且現在索性調開簾子來和他說話,大概是想將他同化,也變成麻雀裏的一只。

寧王摸了摸胡須,心情大好:“去打探下,看看許慕辰現兒正在作甚?本王也該小恩小惠的籠絡著他,畢竟鎮國將軍府的勢力不可小覷!”

“許慕辰,我可是想和你說說真心話。”柳蓉毫不氣餒,朝著許慕辰嘻嘻的笑:“我在想,我什麽時候與你和離會比較好?”

“呵呵,王爺,皇上這般做,可不正合了你的心意?”那老者諂媚的笑了起來:“皇上最近整治貪腐,京中官員已有怨言,現兒又大刀闊斧的將一批重臣給裁了……日後他這皇位可不一定坐得穩哪!”

“和離?”許慕辰驚訝的看了柳蓉一眼,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她怎麽會想到這兩個字出來?和離對於一個女人傷害有多大,難道她不知道?可瞧著她那笑得如春花燦爛的臉孔,仿佛這“和離”是一件挺不錯的事情。

上回寧王在別院開了荷花宴,這位許侍郎就看中了鄭三小姐,竟然不敢臉面的脫了衣裳勾引她,寧王正琢磨著想個法子將那鄭三小姐送進鎮國將軍府,也好將那許侍郎給籠絡住,可沒想過了陣日子,許侍郎的口味就變了,與他的下屬在薛家園子廢棄的繡樓裏顛鸞倒鳳……口味轉得可真快,讓人目不暇接。

“唉,就說你這人薄情寡義。”柳蓉搖了搖頭,長嘆了一聲,許慕辰不是喜歡鄭三小姐,當然要將這正妻的位置空出來給她才行。自己偸到了花瓶就回終南山去了,也不必占著這個地方不幹活,還不如大發善心,將許少夫人這個名頭扔給那鄭三小姐,也好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。

許慕辰素有才名,眾人皆贊鎮國將軍府家的長公子文才武略,乃是人中龍鳳,可隨著年紀漸長,人卻也混賬起來,最近一兩年,京城裏關於許慕辰的傳言,全是不好聽的了,明面上說什麽風流倜儻,可其實不是暗地裏指著說他招蜂引蝶?

許慕辰咬緊牙關沒有說話,京城裏的人都誤會他喜歡鄭三小姐,全是那女飛賊的功勞,扮成寧王府的小丫頭捉弄了他,害得他忽然間就變成了與鄭三小姐兩情相悅的人。現在聽著柳蓉又舊事重提,他實在有些氣憤,旁人家的妻子,知道自己夫君心目裏有別的女人,一個個都是橫眉怒目,真恨不能將那女人千刀萬剮,可這蘇錦珍可真是奇怪,好像迫不及待想要將那鄭三小姐接進府來。

說起來,鎮國將軍也算得上是宗親,當初鎮國將軍的先祖是tai祖的堂弟,與tai祖一道打下這大周的江山,雖然這麽多代傳了下來,這王爺的封號是沒了,可依舊還是大權在握,西北與西南各部兵力全由鎮國將軍把持著,七八十萬人都要聽他的指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