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我今天把他親了

“怎麽啦?”

“沒事!”

夏枕月總感覺怪怪的,回來的路上似乎有一道目光在看著她,可每次回頭的時候,又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癡漢。

話說回來,跟蹤她也沒什麽意義吧,畢竟自己回家走的都是鬧市路線,劫她錢的話,兜裏也沒有幾塊錢的。

除了很熱的時候,家裏是不舍得開空調的,這個狹小的店面也是租的,水費五元一噸,電費一塊五一度,日子過得緊巴,每一份支出都得計劃著來。

淘米放進電飯煲裏開始煲飯,夏枕月走進只能勉強轉身的廚房,拿出肉和菜開始清洗。

空間實在是太窄了,除去大部分空間用於做零售店的店面之外,沒有所謂的客廳和飯廳之分,就一張大圓桌放著,衛生間和浴室也是一起的,勉強分出來兩個房間,她睡靠東邊這間,母親方如睡靠西邊那間。

她的房間也很小,一張書桌上面堆滿了她的書,放不下的書只好用箱子裝著,簡易衣櫃裏也沒有漂亮的衣服,除了四套換洗的冬夏校服之外,她已經好久沒買新衣服了。

有一台落地扇,平日的夏夜裏,她就靠著這台風扇來降溫,好在床掛了蚊帳,不至於被蚊子擡走,只有實在熱得不行,她才會到母親的房間裏,跟她一起開空調睡。

“喵嗚~”

零售店裏總會有貓的,夏枕月家也不例外,渾身雪白的貓咪從櫃台上懶洋洋的起身,腰背拱起像一條小橋,長長地打了個呵欠,隨後跳了下來,來到廚房的門口蹲坐著,看著正在洗菜切菜的少女。

“媚兒,麽麽!”

夏枕月笑著走過來,雙手濕漉漉的,就不摸它了,於是蹲下來,腦袋也低下來,貓咪懂事的站起身,踮起小腳,用它毛絨絨的大腦袋輕輕蹭了蹭她光潔的額頭。

這只大白貓叫雪媚兒,因為夏枕月很喜歡吃一款叫做雪媚娘的甜點,便給它取了名字叫雪媚兒。

已經養了十年啦,是一位老姑娘了,還很小的時候,它在垃圾堆遇到了同樣還很小的夏枕月,被她帶回了家,眨眼便是這麽多年了。

只有她和母親兩個人的晚飯很簡單,幾乎每日的搭配都是一樣的,一份青菜、一份炒肉的菜、一份蛋花湯。

不過每次她總會多準備一些放冰箱裏,因為中午的休息時間短,她沒辦法回家做飯,母親的腿腳不方便,只需要簡單熱一下飯菜就可以自己解決了。

方如在餐桌邊收掇著荷蘭豆,自從那次事故之後,每日做飯的人成了夏枕月,她只能簡單的打下手。

看著廚房裏女兒忙碌的背影,方如心裏一陣陣酸楚。

六年前,夏枕月的父親在車禍中喪生,肇事者逃逸,她也下肢癱瘓,受到後遺症的拖累,每年依舊要支出不菲的治療費用,原本還算幸福的家庭一下子掉入深淵。

在這樣的悲痛當中,最先走出來的反倒是年幼的夏枕月,女兒越是成熟懂事,就越讓方如覺得心疼和自責。

她無法想象那一個個夜晚裏,女兒到底是怎麽度過的,每當這樣去想的時候,方如的心臟就像被一雙大手攥緊,仿佛要被捏碎,連呼吸都要停止。

有時候看到女兒坐在門口看著別的同樣年紀的孩子發呆,方如能察覺到她眼底裏那一絲一閃即逝的羨慕,她想對她說什麽,可還沒等她說出來,女兒卻又笑著對她說‘沒事,一切都會變好的’

就像現在這樣,她每次回家都是帶著笑,熟練地操持著家務還要兼顧學習,看起來很輕松的樣子,可方如知道——

她的女兒,從沒有過一天屬於她自己的時間。

“唉……”

方如調整好情緒,她不願意女兒再為她這個累贅操心了。

“媚兒,來,過來。”

“喵嗚。”

雪媚兒從廚房門口走了過來。

方如將收掇好的荷蘭豆裝在小籃子裏,俯下身來遞到貓咪嘴邊:“拿過去給小月吧。”

雪媚兒就叼住小籃子,小跑著將荷蘭豆拿進了廚房。

“媽,苦瓜我炒了放冰箱,你明天中午熱了吃,咱們今晚就吃荷蘭豆和油麥菜咯?”

夏枕月切著肉,回頭告訴方如一聲。

這個於知樂不知道叫啥菜的青菜,是油麥菜,用蒜蓉和耗油清炒便可以很好吃。

“好,我都可以。”

嗤啦——

鍋已經燒熱,菜扔到油鍋裏,發出聲響,夏枕月淡定地拿著鍋鏟翻炒,香味很快便從小小的廚房裏飄蕩出來了。

夏天的廚房悶熱,她紮起馬尾的頸後,可以看到細細的絨毛,幾顆汗珠順著她的小臉滑落下來。

一碟油麥菜,一碟荷蘭豆炒肉,還有簡單的紫菜蛋花湯,晚飯便做好了。

夏枕月幫方如盛了一碗飯,菜都放在她方便夾到的位置上,在這點母親有些小倔強,不願意她幫忙夾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