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6章 小病是福(第3/4頁)

反正到柳家娶親請封還有些日子呢。等她爹好了,再說不遲。

“她可願意和離?”

聽她爹這般問,她想了想道:“總要讓她想上幾日。等過幾天,我再派人去看她,問一問。”

景陽侯便沒說話。

錦魚身子向來不錯,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連日勞累,又被她爹過了病氣。

第二日她竟是發起熱來。

雖然聽得她病了,一連數日,江家眾人都紛紛來看她,連宜姐兒都掏了私房錢,叫廚房做了冰糖燉雪梨給她送來。

鐘哲也不知道是不是從香羅那裏得了消息,送了枝百年的人參進來,搞得她好像得了多重的病,就要不治了一般。

鐘微不但送了補品,還寫了信,說要來看她。

王青雲王青山大概也從鐘微處聽說了。也說要來。

她因怕傳給他們,都回絕了。心裏卻是溫暖的。

只是還是覺得心裏有些空蕩蕩的。

也許是人不舒服,便更想信賴最親近的人。

她娘身份不便,便是身份方便,這時候也怕過了病氣給她娘,自然不能叫她來。

江淩又遠在外頭。

她雖一向不多愁善感,可這時也免不了生出些悔叫夫婿覓封侯的悵然。

其實江淩雖在外,離得也不過三五日的路程。隔日就來一封信。

她也是每信必回。只是怕江淩擔心,她生病的事提也沒提。

一連病了四五日,吃也吃不好,睡也睡不香,不由便有些後悔沒跟江淩說,人也沒精打彩的。

這日中午,吃過飯,她便依在床上無聊得自己生悶氣。

豆綠向來最知她的心思,見了便笑道:“姑娘難得生一回病,不如寫封信給姑爺。姑爺見了信,定然官兒也不做了,飛奔回來。”

錦魚雖已經不燒,可嗓子仍是咳得幹痛,聽到這話,咳了好幾聲,就著豆綠的手,喝了一口梨膏水,忍不住嘶聲道:“叫他回來做什麽?我還等著他給我掙個誥命夫人呢!”

誰知一語未了,就聽得外頭一個極稚嫩的聲音驚喜地叫:“爺什麽時候回來的?”

聽聲音正是小丫頭圓兒。

錦魚:……

他從什麽時候開始站在外頭的?來得也不早一句,也不晚一句,也不知道聽沒聽到她剛才那句玩笑話。

湖水藍的盤球金雕錦簾一起,門口出現一個長身玉立的青年,面色如雪,頭上戴著白玉冠,身上披著玄色織金的鬥篷,肩上濕了一片。

再看他的腳下,黑色的皮靴子泥濘不堪。

想來外頭今天又下雪了。

這十來日沒見,江淩竟瘦了許多。臉色卻微紅,氣息有些重。

也不知道為什麽,她抿了抿嘴,眼圈竟是微微一熱,啞著嗓音問:“不是說還要過十來日才能辦完差事麽?”

江淩沒有回她話,反吩咐道:“趕緊拿衣裳鞋子來我換。”

說著沒進門,反又轉身折回去。

她這裏地方小,上房只有三間,中間堂屋待客,東西兩側便是臥室。

他們平時起居歇息都在東側。洗漱更衣吃飯都在西側。

江淩的習慣,從外頭回來,頭一件事,便是洗漱換衣,怕沾了不幹凈的東西,傳給她。

不過一柱香的工夫,江淩已經換了一身靛藍色的家居圓領袍過來。

坐在床沿上,一雙幽黑的眸子便上下打量起她來。眼神似乎是在擔憂,又似乎是在生氣。

錦魚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,伸手摸了摸臉:“是不是黃得很?”

江淩眉尖微蹙:“病了怎麽不跟我說?”

“不過小小風寒。小病是福嘛。”

“不是怕我官都不做了,給你掙不了誥命?”江淩抿著嘴,滿臉嚴肅。

錦魚不由低頭尷尬偷笑。明明是句玩笑話,偏叫他聽見了。

“看來對娘子來說,誥命比我重要呢。”語氣酸得能泡酸菜。

錦魚主動伸手拉住江淩的大手,輕輕搖了搖,笑道:“你可是抱著尚方寶劍去的。怎麽倒怪我?說得好像我告訴你,你就能立刻趕回來一樣!”

江淩眼角像唱苦情戲的小旦般吊起,幽怨地橫了她一眼,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土黃信封,遞給她。

錦魚接過那信,見信封上是自己寫給江淩的,不由詫異,抽出信紙看了一眼,正是自己剛生病的第二日寄去的。

不由也把眉梢吊起來看江淩。

江淩便冷著臉,指著信紙一角不語。

那裏有指甲蓋大小的一塊褐色水跡。

錦魚睜大了眼。因給江淩寫回信,一向是她自己動手。雖然病著,也不至於到起不來身的地步,那日喝完藥,趁著有精神便寫了回信。可能自己沒注意到,或者是手指或者是桌面上沾著了一滴藥,濕了信紙。

可是就算是濕了信紙,送到江淩手上,也早幹了。

江淩就憑這一點蛛絲馬跡,就發現她病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