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1章 羞系絳帶(第3/4頁)

錦魚沒想到她竟敢撒潑。

正要發作,就見香羅突然上前,一把揪住玉鈺的後脖領子,死命往外拖,嘴裏道:“姑娘這樣菩薩般的人,你不敬著護著,倒使這沒心肝的齷齪手段。別以為我不知道,你昨日回了趟景陽侯府,說是去看你娘老子,今兒便來折騰姑娘!大過節的,你敢給姑娘添晦氣,我頭一個饒不了你。”

玉鈺還在掙紮,豆綠早叫了幾個婆子,上前,幾人一撮,把她拖了出去。

錦魚便吩咐先把玉鈺看守起來,回頭再處置。

自己這回也不敢再羞噠噠地束手束腳,從豆綠手中接過絳帶,緊緊貼著江淩的身子,把腰帶親手給他系好。

又叫人拿了件猞猁皮裏的玉色羽紗面鬥篷給江淩從外頭罩上,兩人這才匆匆跑去祠堂祭祖。

祭了祖,江家人便到積善堂吃年夜飯。吃完馎饦春盤,小孩子們都跑到園子裏去放炮竹煙花。

外頭噼裏啪啦地響個不停,火光閃現,絲絲雪氣裏頓時多了硝煙味兒,伴著孩子們的大呼小叫和稚嫩的笑聲,過年的熱鬧洋溢著江家的後院。

遠遠的,還傳來孩子們在可愛的兒歌聲:賣癡呆啦,賣癡呆!千貫賣汝癡,萬貫賣汝呆,多買有多送哦!賒賬也隨我來喲……

大人們則都聚在積善堂裏打牌守歲。

錦魚頭一回打牌,牌都認不全,難免緊張。

江淩緊貼錦魚身旁坐著,教她。

他唇鼻之間,是錦魚粉嫩的耳垂,雪白如嫩藕般秀麗的頸項,鼻息之間,也綿綿都是錦魚身上淡淡的不知名的香氣。

她間或輕輕一擺頭,那香氣便更濃幾分,粉嫩如桃花瓣的耳垂,或是晶瑩的耳骨,會從他的唇梢鼻尖似有若無地蹭過去。

那粉嫩的耳垂有一個小小的肉乎乎的凹,滴珠紅寶耳墜子再那麽輕輕一晃,折射著紅燭的光,他只覺得心神搖曳,看那一張張的牌面,都不真切。

勉強打了大半個時辰,白夫人,胡氏,顧氏都贏,就錦魚一個人在輸。

錦魚不由有些氣惱,一邊叫豆綠再去拿十兩散碎的銀子,一邊嗔怪江淩:“你可是存心的?怎麽就我一個人輸呢?!”

江淩舔了舔發幹的唇,喉結上下動了動,笑道:“娘子不要冤枉我。實在是母親與嫂子們牌技高超。不如換個人來打罷?我們去跟孩子們玩一玩。省得你輸了,找我的晦氣。”

胡氏贏得最多,正在興頭上,自然拉著錦魚不放。

白夫人眼光轉了轉,把手上牌一推,笑道:“老三怕是累了。若是想先回曉光園便回去吧。我也支持不住要先睡了。明兒卯初我還得穿著大禮服,進宮朝賀。”

胡氏嘻嘻笑道:“母親這是心疼老三夫妻小別勝新婚吧。”

一句話,錦魚的臉頓時像那正燃燒的紅燭,又紅又熱。

白夫人笑嗔胡氏道:“你們哪一個我不心疼?你倒也心疼心疼我!”

說著,一邊站起捶了捶腰,卻問江淩:“明日你可也要去朝賀?”

江家雖無聖寵,但也是一等侯爵府邸。元日大朝賀,文武百官給皇上祝賀新年,永勝侯夫婦也得按時去。只不過是按品排列在殿外,祝賀完了,在宮裏吃一頓冷飯,便回家來。

往年自然沒江淩什麽事。不過今年江淩領了欽差,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不同。

之前錦魚倒沒想過這事。

就見江淩搖了搖頭,道:“五品之上的官員才有資格。我才八品。早著呢。”

錦魚便道:“這大冷的天,去了也是在殿外受罪。還不如不去。”

白夫人笑道:“你是個會心疼人的。”

胡氏手上清點著自己面前贏的碎銀子,倒有小二十兩,笑得合不攏嘴。

她聽到這話,道:“如今呀,婆婆是說不到三句話,就得贊三郎媳婦一句!”語氣雖是羨慕,可多少有些酸嘰嘰的。

錦魚垂下的手輕輕扯了江淩的絳帶一下。

江淩便笑道:“那還不是因為她替大嫂在管家。我看母親真心疼的人是大嫂你呢!”

錦魚:……

江淩這話說得其實有點不客氣。不過也是事實。錦魚這家管得再好,以後還不都是胡氏的。

若不是她,胡氏現在生完孩子,哪能養得這麽白胖白胖的。

按理,胡氏確實該比白夫人更感激她在當家才是。

胡氏把銀子一推,叫丫頭收起來,站起身來笑道:“我不過是眼熱說兩句,老三你這就護上了。唉,我就說呀,咱們妯娌三個,就老三媳婦是個最有福氣的。婆婆疼,丈夫寵。就是我這個做大嫂子的,也得護著。得了得了,你們兩個這是小別勝新婚,我不阻你們的道了。快去快去!這裏有我跟你二嫂子伺候著呢。”

說著輕輕推了錦魚一把。

二嫂顧氏是個老實人,聽了這話,也起身道:“你這一向也辛苦了,三弟也是奔波回來。是該早些歇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