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章 能幹持家(第3/3頁)

心道:反正就算請了,錦心也不會來的。禮節上做足了總比失禮的好。

不想卻忽聽胡氏又道:“三弟妹這般能幹,怎麽忍心瞧著我挺著個大肚子,還為這一大家子操心呢?不如你便接過這中饋去,我也是實在支持不住了。你瞧瞧我這張臉,還能看嗎?”

這話就差直接說她不懂事了,錦魚頓時漲紅了一張小臉,忙看向胡氏,就見她所言不假。胡氏臉上又黃浮腫,像是注了水的黃紙,兩頰還長滿了一層黃褐斑。

她心裏不由有些自責。她嫁過來也有三個月了,一直在忙自己的事。

又想,昨日江淩說她在永勝侯府委屈了。若是永勝侯府一直這樣窮下去,她便是自己抱著金山銀山,也沒法子好好獨享這份福呀。當下心一橫,點了點頭:“自然還要婆婆跟大嫂子指點著,我才敢接手呢。”

白夫人與胡氏俱是一怔,旋即臉色泛紅,雙雙站起身來。白夫人左手捧著賬本右手拿對牌,胡氏慌慌張張地就從腰上掏鑰匙,生怕她下一瞬就反悔一般。

錦魚:……她怎麽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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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江淩在外頭跟鐘哲吃過飯才回來的,身上有些酒氣,臉色紅撲撲地,錦魚起身迎上去,卻不動手幫他洗手換衣。原是一開始她也學著個賢妻模樣,想要親自伺候他洗手換衣。江淩卻是堅決不肯,說他在外頭不知道沾了什麽不幹凈的東西,不肯汙了她的手。

豆綠茯苓熟練地伺候著江淩擦臉凈手換衣,她便去倒了茶水,兩人這才坐下說話。

江淩便跟她道今日鐘哲去看了院子。

鐘哲贊不絕口,說牡丹本是人間富貴花,他初時只想到要把這園子打造得金玉滿堂,畫閣朱樓,好與之相稱。不想錦魚只往清幽素凈質樸上走,竟讓這園子“清水出芙蓉,天然去雕飾”,大有風骨意趣。說這園子如今有名士之氣,不如再設上幾堵粉壁,也方便文人名士來拼文論詩。

錦魚聽了自然高興,道明日便吩咐人去建粉壁。

這才把請客和接掌了中饋的事說了。

江淩聽了,長長地黑睫低垂著,抿著嘴,半天悶悶道:“是我連累你了。”

錦魚看得心裏軟軟的,忙道:“咱們夫妻何必說這種生分的話?我既嫁進來,便是這家的一分子。家世興亡,我也有責任。不如我主內,管著中饋。你掌外,跟著鐘三爺學些庶務。我在家節流,你在外開源,這樣一家人,日子才能越過越好。”

江淩慢慢擡頭,眼裏都是纏綿的光,他緩緩伸出手來。

他的手生得極好,白皙勁瘦,骨節分明,一根根如玉琢的一般。

他緊緊將錦魚的手又握了握,千言萬語卡在嗓子眼裏,胸口悶得一陣陣地痛。

若永勝侯府不是敗落至此,這個難當的家,誰又會舍得扔給錦魚呢?不過是想著叫錦魚拿嫁妝貼補罷了。

他非長非嫡,以前想著反正永勝侯府輪不著他當家作主,他自己也不是個愛吃喜穿的,一直便過得渾渾噩噩隨遇而安。

若是他能像鐘哲那般,有自己的買賣店鋪,也不至於叫錦魚跟著他吃這種苦累。

這樣想著,眼眶微紅,他艱難地動了動喉節,默默點了頭,心裏卻是暗暗發了狠,仕途那是遠了說,眼下,他得先想法子把這一府的日常花銷掙出來。不然真是白生了個男兒身。

錦魚見狀,道:“你放心,我暫且先蕭規曹隨,有什麽不懂的,先請教著大嫂。等請完了客,我再來慢慢整頓家中諸事不遲。”

話是這樣說,當晚,夫妻兩人還是議了半夜,直到三更才歇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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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,錦魚早早就去了芳林堂,胡氏白氏都遣了人來說,她們今日就不過來了,凡事她作主就是。

錦魚看著桌上那堆鑰匙還有烏漆發亮的對牌,長吸一口氣,仍用著胡氏常用的管事媽媽,把事情一一分發了,又讓拿了府上名帖子,按著昨日議定的名單,派人去各家請客。

景陽侯府和四個姐姐的帖子她讓茯苓親自跑了一趟,順便也看看秦氏的情況如何。

到了中午,茯苓回來,笑說老太太精神興致都好,說要來,因此大嫂劉氏二嫂楊氏都要陪同。只有許夫人說不得空。又說錦熙錦芬錦蘭那邊也都說會來,最後去的敬國公府,沒見著人,只請了婆子傳話,不知道來不來。

許夫人和錦心的反應,錦魚一點不意外,意外的倒是老太太,竟肯來幫她撐這個臉面。

過了兩日,來客名單也全了,竟足足有四十八人之多。

錦魚只覺得肩上好像掛了大磨盤。

她可是頭一回掌家,頭一回辦大宴會,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啊。

可她一點經驗都沒有。靠江淩嗎?江淩也沒經驗啊。

該怎麽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