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章

時文奎:【你當我沒說。】

時文奎:【不過, 總裁都帶頭走了,我們還坐在這裏幹什麽?】

高博合上了筆記本的第一頁,擰緊筆帽。

第一頁只寫了【筆記】兩個字。

高博:【走。】

高博將時文奎送到董事長辦公室, 他剛轉頭, 就聽見時董叫住了他:“高博,等等,等等,你等等。你先別走。”

“怎麽了?”高博轉回身。

時文奎在自己辦公室門口止步:“你跟我一起面對一下。”

“面對什麽?”

時文奎指著他辦公室裏, 紅木沙發上坐著的人:“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。”

高博余光瞥見時舒坐在董事長辦公室裏面,倒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。

“……該來的總是會來的。”

時文奎撐著手拐走進自己的辦公室,但步伐不太坦蕩, 語氣也有些不自然:“小時總, 你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?”

“早上我們不是才在家裏見過嗎?有什麽事情, 你不能早上在家裏說?還要追到我辦公室裏來?”

時舒往椅子上一靠, 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, 長腿疊起,黑色的西裝褲褲腿布料輕輕碰擦, 很輕松地將面前的形勢拿捏住。

她說:“興師問罪, 坦白從寬。”

“二位難道不欠我一個坦白?”

工作交接。

前輩/長輩的囑托和期望。

徐欥的解釋,道得委婉,盡量避開他們的過錯,避開他們的姓名,但——

她又不傻。

“是覺得我很好糊弄?”

事已至此。

高博很爽快地自我領罰:“他做了多久的PPT?兩周?”

高博點頭:“我做一個月。”

時舒嗤笑一聲。

高博沉默了一會兒, 改口:“兩個月。”

時舒慢悠悠地喝了口茶,不為所動。

高博深呼吸, 艱難開口:“三個……”

高博“月”字還沒說出口,時舒吐出兩個字:“年。”

高博:“?”

三個年?

時舒:“你不願意?”

只要不被掃地出門。

只要她不那麽生氣。

高博擡手壓在自己腦袋上, 他使勁地按著自己逐漸僵化的腦袋往下點:“可以。”

但時舒也沒打算罰他那麽久。

最後也只罰了他一年。

時舒“嗯”了一聲,準備起身離開。

高博又問:“只罰我一個人?”

時舒看向一旁撐著手拐的外公:“時董事長,請問您做錯了什麽?”

時文奎作無辜狀:“對啊,我做錯了什麽呢?”

“老人家能有什麽錯呢?”時文奎:“高董助,你可不要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啊。”

不等高博撇嘴,領了這啞巴虧。

時舒想起什麽來了,說:“啊,我差點兒忘了,你們是穿一條褲子的。”

“是得搞“連坐”那一套。”

“我不會做PPT。”時文奎招呼打在前面:“我年紀很大了,看不清電腦屏幕。”

“看不清電腦屏幕,但是可以看清手機屏幕。”

時舒點頭,但似乎也同意他的說辭:“PPT一個人做就可以了。”

兩個人做,那就是減輕對另外一個人的懲罰。

“那你要罰我做什麽?”

時舒笑了笑。

她很快又收起笑容。

她說——

一周內。

他不許喝咖啡,不許喝奶茶,不許喝飲料,不許吃甜品小蛋糕和糖霜餅幹。

這麽多不允許嗎?

全是他愛吃的。

時文奎:“?”

“那我的快樂呢?我的晚年幸福生活還有什麽快樂可言?”時文奎妥協道:“其實,PPT我也不是不能學著做。要不你還是罰我做PPT吧?”

時舒面無表情。

見她不好說話。

時文奎嘗試打感情牌:“那你別罰我一周,看在我這麽大年紀的份上,又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,你罰我三天不吃那些,不吃含咖啡因的食物,不吃糖分高的,不吃甜食,行不行?”

討價還價。

時舒點頭:“十天。”

時文奎:“……一周就一周。”

“兩周。”

“十天。”

“二十天。”

“一言為定。”時文奎急了:“你趕緊回你自己的辦公室去吧。”

……

高跟鞋在木制地板上敲出沉悶的響聲,時舒剛離開,保潔就走了進來。

她有些不確定地說:“時董,時總讓我清理一下您的茶水間。”

“清吧清吧。”時文奎往沙發上一坐,整個人陷入了郁悶之中:“煩死了。”

他又問起高博的責來:“高博,你現在胳膊肘開始往外拐了是嗎?”

“我可提醒你,你是董助,不是總助。你要擺正自己的位置,不要聯合外人來精準地戳我的痛處,你們這麽做,我真的毫無還擊之力。”

“嗯。”高博走到辦公室門外的步子停下來:“您先說服趙醫生,別精準地在您的體檢報告中,標注出讓您控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