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章(第2/4頁)

徐欥做完這一切,打算喊時舒洗澡,卻發現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結束了她的工作。

她沒發出任何動靜,她就已經走到浴室這邊來了,她現在就倚靠在浴室墻壁的位置,看著他。

金色的極光在極夜一般的屋頂鋪散開,她像是坐著雪橇從遠方奔來追極光的人,大型雪橇犬是她的騎士。

她穿著件松弛的黑色襯衫,扣子敞開兩顆,褲子也是黑色的西裝褲,她身體纖薄,腿長,兩個人的影子同時落在綽綽約約的光影裏,墻壁上虛虛實實交疊的皮影戲,她的存在感要較他更加強烈。

很多。

徐欥愣了好一會兒,才反應過來,自己原來是打算做什麽的。

他接著他原來打算做的事,他直起腰,將脫下來的西裝搭在手臂上,毛巾擦幹凈手上的水漬,說:“您洗過澡,就早點兒休息吧。”

他說,他先出去。

出差在外,洗浴的條件比不上在家裏,但他已經盡力最到了最細致,最幹凈,最為妥貼。

這幅光景恍惚之間,讓時舒想起,年初一的時候,他在她家裏,替她做的那一切,他替她準備的,與今晚已有異曲同工之妙。

他手捧著來的,像至寒至凍之處才見能見到的美麗極光,讓人翹首期盼著,在極光下泡一次安寧的極光浴,從此甩掉一身糟糕,等待幸運從天而降。

等不到時舒的回答,徐欥抿了下唇,只好又說:“那我先回去了。”

“您有需要打我電話。”徐欥停頓了一會兒,溫吞織出個乖巧的笑容來,說:“或者給我發消息。”

他會、會守著手機的。

徐欥擡了步伐,墻壁上交織的身影分錯開,他看見墻壁上的皮影戲,黑色的光影,正上演的是——

時舒豎起食指,抵壓著唇。

他耳邊聽到她輕笑著,道一聲:“噓。”

“讓我看一會兒。”

徐欥眨一眨眼,就沒敢輕舉妄動。

視線碰撞,四目相對。

無聲靜謐。

唯有心慌意亂,如萬鼓齊擂。

她說讓她看一會兒,但沒說讓她看什麽。

是看浴室裏的布置,是嗅空氣中的清香,是看窗外濃稠的城市縮影……還是……看大片大片墨色中的一小片人造極光?

又或者是……如同她一直落在他身上的直白的視線,她在……在看他?

這荒唐的認知,僅一秒。

徐欥便清醒。

而毋庸置疑——

在這短暫的對視裏,誰先沉不住氣,誰的心跳就會在無聲的房間裏率先暴露,以及他的臉,他的耳尖。

徐欥自知一定會是時舒的手下敗將。

他根本抵抗不了她直白而坦誠地打量,他很快敗下陣來,繳械投降,懊惱地垂下視線。

時舒目睹了這一切,看著他從明目張膽地回應她的視線與她對視,到如被拔去芯的皮球一下子泄了氣,他這毫不掩飾的變化,看著好笑。

她於是仍抱著胸,嗓子裏掐著散漫和啞意,哼笑著,逗他說:“你要回房間睡覺了嗎?”

徐欥如實說,等會兒她洗完澡,他還會再過來一趟,收拾幹凈浴室,他再回房間洗澡睡覺。

他這規律到而不需要任何人操心的生活方式。

他將自己照顧得井井有條。

時舒點頭,仍笑得散漫:“那我該什麽時間給你塗藥?”

“又該什麽時間,替你將身上的淤青揉散?”

紅唇慢慢悠悠地啟合,在這恰到好處的氣氛裏,曖昧將至。

“您別說了。”徐欥壓著心臟劇烈地跳動,打斷了她:“我沒有這樣的打算。”

他怎麽可能會要她幫他做這種事情?

她明明知道他不會的,她還故意戲弄他。

“不是你說的麽,要醫生檢查過後,你才能放心?”時舒:“醫生囑咐了我替你檢查,你說我要不要遵醫囑?”

他說的他才能放心,也不是這個意思。

他明明指的是,要醫生檢查過她的身體,他才能放心。

算了。他跟她說不通的。

她是總裁,她會顛倒是非。

他是她的助理,他領她發的薪水,他也不可能和她去理論這其中的真實意思。她說什麽便是什麽,他不會反駁的。

時舒心裏樂得不行,但面上仍露出淡定從容的笑容。她往前一步,手捏住他白襯衫胸前的第二顆紐扣,食指指腹輕輕一撚,她原本只是想逗逗他,順便看看他對她的暗戀,究竟能忍到哪種程度上。

和自己喜歡的,也喜歡自己的木頭人調情,還是挺有意思的,能夠緩解掉她大部分的情緒。

誰知——

他那顆扣子自然而然地破開了。

時舒:“……好主動的扣子。”

時舒腦中無端冒出這樣的念頭。

並且,她同時說了出來:“你的衣服還挺好脫的。”

一碰就開了。

徐欥哪兒能招架得住,眼前的狀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