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(第3/5頁)
“雖然看起來有很多活動供我挑選,但這些活動都是需要保持心靜的自我修行。”
徐欥解釋了一下,他常常從早上醒來就專注於一件事情坐到天黑,常常會產生這個世界上空空蕩蕩,只有他一個人存在的幻覺。
因此,記憶裏他便覺得自己的童年生活枯燥又無味。
“或許記憶竄改了真相,它不是真實的。”他說。
時舒想起她小時候。
如果所有的孩童將父母是否花了足夠多的時間去陪伴著他們成長,作為判斷童年是否有趣味性的標準,那麽,她有過一段令所有孩童都羨慕的童年,無論是在二十多年前,還是在二十多年的今天。
只是——
如今,父母明明就住在隔壁,她卻再也聽不到他們陪伴她成長的引導。
“下次再一起看昆池巖。”時舒擡手看了眼腕表,想起徐欥的父母和兄長都在家裏等他回家,也無意將他留得太晚:“你今天早點回去吧。”
“剛看完恐怖片。”徐欥:“您一個人可以嗎?”
時舒笑了:“恐怖片不都是假的麽?”
時舒又說,她在南郊再待一會兒,也要走的。
“您去哪裏?”
“西山。”
徐欥心裏也是有疑問的,大年三十,大年初一,她為什麽會一個人待著?
但徐欥最終什麽也沒有問,親疏有界。
止於邊界感。
“那我送您回去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時舒擺擺手:“我還要一個人,再待一會兒的。”
“好,那您有需要,再給我打電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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車子開在南郊往白裏弄的路上,徐欥感覺一路上後背涼颼颼的,開了暖風空調才稍稍緩解一些。
年初一,人們還沉浸在節日的氣氛當中,路上的車輛和行人都比較少,就將這條路營造得空曠而詭秘。
徐欥剛打開廣播電台,來迫使自己的耳邊不那麽安靜和詭異,連接汽車中控台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。
也是有一些嚇人的。
徐欥深吸口氣,接通,還沒開口,就聽到董助的聲音從四面八方裹著耳朵傳來:“找我?”
徐欥這才想起來,他因為聯系不上時總,忙中逾矩,所以,電話才打到了董助那兒。
徐欥於是把找他的原因又如實說了一遍,他剛要解釋他已經和時總取得了聯系,就聽得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的高博突然出聲打斷他:“她沒事。”
他的聲音恢復如常,他又補充告訴徐欥,工作是做不完的,建議他休假期間專心休假即可,不需要關心工作相關的人和事,這是一種精神內耗。
“少內耗,少內卷,放過自己。”
道理他都懂,但是……
徐欥想了想,便也沒再多言。
“好的,我知道了,謝謝您。”
……
汽車停在教堂後面的停車場上,徐欥步行進入冗長的巷子,陰雨綿綿的天氣沖刷幹凈老巷子裏有人穿梭過的痕跡,回歸它沉寂多年的安寧。
徐欥首先查看了一遍他堆砌的貓舍是否漏雨,貓舍跟前是否有充足的余糧。
大膽的小貓蹭一蹭他的褲腿,他站在原地耐心地等它們自行離開,偶爾也彎下腰擼一把它們厚實的皮毛。
然後,徐欥才步行回到家。
徐母徐莞然剛好準備好晚餐,徐欥認真地洗幹凈手,接過母親手裏的湯鍋:“小心燙。”
“π π。”徐母親跟在他身側和他說話:“你哥說,你去加班了?”
她的身材高挑,但還是比徐欥矮了不少,她擔心兒子的工作過於勞累,不免要嘮叨幾句:“之前打電話給你,幾次半夜了你還在加班工作,怎麽大年初一又還要加班?是什麽樣的工作,非要過年做不可呢?”
湯鍋擺放在餐桌上,因為燙手,徐欥捏了捏耳朵,話中有些吱吾。
他自己也說不清他今天的行為算什麽。
要說他的行為是加班,可其實沒有人給他安排過工作任務,時總並沒有召喚過他,他也一直都在他的假期裏。
可說他的行為不算加班,他又的確做了工作範疇之內他應該做的事情。如果不是因為這層上下級的工作關系,他和時總是八竿子也打不著的關系,是不會在這樣的日子裏有見面機會的。
是……工作範疇之內的事情吧?
但這界限似乎也有點兒模糊。
徐欥解釋不清,只道一句:“我自願的。”
“沒人說你是被強迫的。”見兒子認真,倒有種樂在其中的觀感,徐母半真半假地笑著打趣:“哪兒那麽樂意維護資本家呢?”
大概是又不忍看著兒子慢慢臉紅的模樣,她緊接著岔開了話題:“去叫你哥吃飯吧。”
徐欥松口氣:“哥在哪?”
徐父徐臨洵突然從門外進來,加入到母子二人之間的對話:“地下室驚現一人魚王子在戲水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