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
“都行。”應碎的語氣也不是特別好。
謝恪青拿起桌子中間的酒杯, 給雲梔倒了一杯威士忌。
“謝謝。”
雲梔拿起酒杯就要喝,卻聽到隔著謝恪青的岑野說話,“少喝點。”
雲梔的手頓了一下, 隨即仰頭直接一杯灌下了喉。其實也不多, 謝恪青沒給她多倒,淺淺一個指甲蓋的深度。
她就是有點賭氣。
“你們先玩吧, 我想到我工作室有個文件還沒改, 改完了再過來玩。”雲梔微笑著說, 站起來,拿起桌上的手機離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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臨近十二月,晝短夜長。
雲梔拿著手機出了別墅。
暮色已然落下, 夜深露重。雲梔仰頭,看見的是一片漆黑的天, 好在山野的霧燈常亮, 由近及遠一盞盞點亮著門口的這條路。
外面有點冷,雲梔戴上沖鋒衣自帶的帽子, 朝著外面走,打算散散心。
一階一階移步向上走, 道路兩邊的燈閃爍著光。
山上本來就冷, 走進了這林子就更冷了。冷空氣竄入鼻息,獨屬於樹林的清香泥土氣息混雜其中。
其實還挺好聞的, 至少能讓混亂繁雜的內心靜一會。
可也就靜了一會,她一想到剛剛岑野坐的那個位置,就覺得心裏悶堵。但凡最後一個坐下的人不是謝恪青, 她都能接受他坐那。
可岑野明知道只有謝恪青沒坐下了。他之前醋不算少吃, 怎麽就肯把位置讓給他。
雲梔低頭撿了幾塊石頭,用力朝著林子裏面扔, 借以發泄自己的情緒,嘴裏還在罵著岑野,“混蛋東西。”
石頭都潮濕,手上沾了些泥土和草木碎屑,難受得很。
好在前面有個路標,標記不遠處有一個木屋樣子的衛生間,就是要往上走幾步大石頭鋪的不太規整的路。
雲梔打算去衛生間洗洗手。
誰知道往上踩了兩步,突然聽到一聲鳥叫,聲音尖銳,雲梔被嚇一下,腳下打滑,順著邊上的陡坡摔了下去。
等她抓著一根纖細的樹幹停下來,雲梔的褲子上已經全是泥土了。
還好也算是坐著往下滑的,沒傷到骨肉。
她動了動自己的腳,又是右腳,似乎有些扭到。
上次在梯田也是右腳。真是夠倒黴的。
雲梔心想自己是不是和右腳有仇。
不對,應該是和岑野有仇。
她看了看往上走的坡,特別陡,徒手爬估計是爬不上去了。
好在自己出門帶了手機。
雲梔打開手機,點進通訊錄。
她往下滑,滑到岑野的名字,指尖在上面頓了頓。
不是要讓位嘛。
她還給他打什麽電話。
她索性劃到最下面的,給謝恪青打電話。其實她也可以給雲祁打的,畢竟是自己親哥,和謝恪青還是有些生分,但就是堵著一口氣。
謝恪青很快就接起了電話,“喂?阿梔。”
“恪青哥,你能來接我一下嗎?我從出別墅的那條路往上走,在一個木屋衛生間的路上摔下去了,坡太陡了,上不來。”
謝恪青噌一下站了起來,“摔了,嚴不嚴重?你等下,我馬上過來。”
“還好,沒什麽事,就是坡陡上不來。”
岑野聽到“摔了”兩個字,也是緊張起來,眉頭緊皺,“怎麽了?”
“雲梔出了別墅,在木屋衛生間附近摔下了坡。”
岑野聽到這話,身體已經先一步反應過來,往外沖出去。
剩下幾個人也是跟著往外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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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完電話一分鐘以後。
一個背著包,穿著黑色加絨沖鋒衣的男人出現在了另外一個坡頭。
他戴著黑色的帽子,帽檐之下的臉不算成熟,仍有少年氣的青澀感,就是眉眼過分冷淡。
他的手裏有一把匕首。
林既隨意地轉著手裏的匕首,冷白的腕骨隨著動作而突出,他的唇彎出一點似有若無的弧度,靜靜地盯著坡下的雲梔看著。
女人正彎腰揉著自己的腳腕,清冷的面頰即使在灰淡的夜色中也有著異常清晰的明靚動人之處。
林既一步一步朝著雲梔走過去。
坡很陡,可是他下得穩,腳下的聲音輕弱,完全被林中的風聲、鳥聲覆蓋。
“阿梔!阿梔!”遠處的幾道男聲呼喊。
林既的聽力異於常人,他眉尾輕挑,一抹戾色從瞳孔之中劃過,手快速收起匕首,往包裏放回去。
他輕松幾步跳躍,清朗幹凈的聲音響起,“喂!那邊是有人受傷了嗎?”
雲梔回頭,見到一個男生朝自己過來,聲音還有點耳熟。
“雲姐?”
“林既?”
林既跑到雲梔身邊,“你怎麽在這裏?你是受傷了嗎?”
雲梔搖了搖頭,“我沒事。不小心摔這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