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

應碎將信將疑地打量著岑野,把酒瓶從他邊上推開,“真的假的,那你別喝酒了。”

就在這時,這家燒烤店的主人沙哥走過,停在他們桌旁邊,指著應碎思考了一下說,“應碎。”

他又看向岑野,“岑野哇。”

“哎呀,你們現在長得真是越來越好看了,我記性差了,差點沒認出來。”沙哥咧著嘴笑。

應碎朝著老板笑了笑,“沙哥,你還是這麽帥,一點都沒變。”

沙哥擺了擺手,“老了,我已經老了。”

應碎和岑野以前經常來吃這家燒烤,後來又加入了陸京堯,也是應碎現在的丈夫。

“你們都好幾年沒來了吧,長大了都忙。今天沙哥送你們一盤小龍蝦,以後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你們了。”沙哥用手在圍裙上擦了擦。午2四9〇81九2

“怎麽就看不到我們了?以後我們可以常來。”

“害,我打算把這店轉讓了。換一筆錢陪我媳婦去旅遊。她得了……算了不說了不說了。等會給你們上菜啊。”

說完,沙哥就擺擺手離開了。

曾經送燒烤健步如飛的沙哥,如今的背影也略顯佝僂,手腳沒以前那麽靈活。時間這虛空的東西,就這樣藏在了日益彎曲的脊骨之間。

應碎看著沙哥的背影,意有所指,“還好來得及時,不然以後可能都吃不到了。”

她的視線落在岑野身上,“有時候你擔心的問題,其實對於另一個人來說,根本不是問題。但要是晚了,可就真的來不及了。沒有人會一直等你的。”

沙哥送來了菜,應碎好久沒吃到了,心情頗好地吃著,也不管岑野那糾結的勁兒了。就在這時,應碎的電話響了起來,是雲梔的。

應碎把烤串放下,看了一眼,手機屏幕在岑野面前晃了一下。岑野收起懶散的坐姿,直了腰,微抿著唇看向應碎,一副“你快接”的表情。

應碎接過電話,“阿梔?”

雲梔在電話裏面的聲音軟軟的,像是喝了酒,“遂遂。”

“你怎麽了?喝酒了嗎?”應碎問她。

雲梔的聲音帶著哭腔,吸了吸鼻子,“嗯,喝多了難受。你能來陪我嗎?”

“在自己公寓呢?”

“嗯。”

“我馬上過來啊,你別再喝了。”應碎哄好雲梔,掛了電話,沒好氣地對岑野說話,“都是你這個害人精。”

“她怎麽了?”岑野似乎也有點緊張。

“看樣子喝酒喝多了。我過去看看她。”應碎站了起來。

岑野也跟著站了起來,頗為“殷勤”地說,“你剛剛喝啤酒了,不能開車,西街這邊打車難打,我開車送你過去,這樣比較快。”

應碎瞥他,嘟囔了一句,“司馬昭之心。”

岑野跟著導航一路開到了雲梔的家。她早幾年開工作室就實現了經濟獨立,加上自身也算是很有名氣的攝影師,有時候一組攝影圖片就可以賣出不菲的價格,沒花父母一分錢就買下了自己喜歡的房子。

應碎知道雲梔家密碼,但她看著死氣白賴跟自己上來的岑野,要輸密碼的手頓在半空。還是敲門吧。

應碎敲了敲雲梔的門,過了一分鐘,雲梔開了門。

她顯然是喝多了,一開門就迷迷瞪瞪地抱住了應碎,聲音黏糊糊的,“遂遂。”

岑野站在應碎的身後,看向應碎的目光都不算友善了。

雲梔擡起眼皮,站直了身體,看到應碎身後的岑野。她跨過應碎身邊,走到岑野的面前。雲梔水汪汪的眼睛招人憐愛,撅著的嘴唇粉嫩,臉上還透著紅暈,頭發略有些淩亂地披散著。

雲梔用手點著岑野的心口,“岑野,是你這個混蛋啊。”

她站地不太穩,左右小幅度地晃著。

岑野伸手要攙扶她,卻被她一下子拍開了手。她大聲喊道,像是在宣泄著什麽,“岑野,你是個負心漢王八蛋狗東西。”

一旁的應碎睜大了眼睛,目光中透著不可思議,這還是平時那個雲梔嗎,平時可從來沒見她連著輸出臟話的啊。

不愧是岑野。

就在這時,隔壁鄰居開門了,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奶奶,手裏提著一袋垃圾袋。

雲梔還想繼續說什麽,就被岑野一把橫抱起來,帶進了她家。

應碎關上了門,想著這男人倒是會順手牽羊的,雲梔以後怎麽可能是他的對手,遲早還是得栽。

岑野把雲梔輕輕地放在了沙發上。他剛要起身,就被雲梔勾住了脖子。他的動作一頓。

一邊的應碎也是駭然。總覺得自己此刻應該隱身,而不是這麽大個人當著電燈泡。

岑野喉結上下滾動,眼睛還是看著雲梔,對著應碎說,“應姐,你給我半個小時,我跟她聊聊天。”

“十五分鐘。我下去買醒酒藥。你不準對她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啊。”應碎退讓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