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章 交融(二更合一)

原本夏歸楚並沒有在何律同家留宿的打算,怕影響老師休息,沒想到告辭的時候,何律同忽然說,前段日子剛好有客人住過,客房收拾得妥帖,不住浪費,二人便留了下來。

他們默契地沒問之前的“客人”是誰,心裏卻都清楚,那個人就是丁洵。

夏歸楚獲救後,司機很快報警,警方在那棟軟禁夏歸楚多日的木屋周圍設下埋伏,將從林子裏回來的丁洵逮個正著。

被捕時丁洵渾身泥血混合物,形容狼狽,衣服破爛,身上遍布大小傷口,顯然他沒夏歸楚那麽好運,在雨林裏和野生動物發生正面遭遇戰,吃了不少虧,命大活著出來,手裏還緊攥著那根細針管。都到如此田地了,這針管也沒被他拿來浪費在別的生物上。

警察抓人的時候,曹南宗就在一邊靜靜看著,丁洵眼睛裏布滿缺覺和癲狂的紅,目光掃到曹南宗身上,瞳孔一縮,差點撲了過來,被警方及時摁了回去,他梗著脖子,嘴唇囁嚅似乎說了什麽,周圍人聲嘈雜,曹南宗沒有聽見。

洗完澡躺進被窩,曹南宗忽然想通了,說:“我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了。”

夏歸楚環抱著曹南宗的腰,額頭靠在他胸口,差點睡著了,聽到這話迷迷糊糊地問:“說的啥?”

“他說,‘憑什麽’。”

夏歸楚頓時睡意全無,嗤笑一聲:“果然。”

“你知道他什麽意思?”

“當然,他在我這滑鐵盧,滿腔不甘心啊,”夏歸楚說,“被他關著的時候,他自嗨地玩什麽馴服遊戲,我琢磨過他的心理,估計是想模擬以前我們在聖壇的狀態,封閉,獨處,相依為命——哎呀,這麽說來,要怪我和他講過一些我和你的過去。”

處於熱戀期的人,很難不向身邊人講述自己的戀愛故事,反正夏歸楚是忍不住,上大學時他大出風頭,追過他的人不少,都被他一口回絕,丁洵好奇問他理由,這可給了夏歸楚顯擺自己早就名花有主的好機會,於是他隱去了持明教和自己那些不太愉快的經歷,只撿了山中和曹南宗的快活生活大肆渲染。

“這不,他就以為當年你把我關屋裏馴服了我嘛,想如法炮制唄,哪知道我對你是自投羅網呢?”

曹南宗聽完沉默了一會兒,問道:“你和他怎麽說的,讓他誤會這麽大?”他懷疑自己的形象可能岌岌可危。

“沒講什麽啊,”夏歸楚貼上曹南宗的耳朵,嘴角勾得老高,故意把氣聲往他耳道裏送,“無非是密室,黑燈瞎火,只有月光如銀,美人如玉也如槍……”

他聲音越來越低,卻在“槍”字上陡然升調,旋即變成一聲壓抑的驚喘,手抖著往下一抓:“曹南宗你幹嘛!”

“你的槍也不錯。”曹南宗簡單陳述,持槍的手法比剛才更重,技巧更高超。

也許聖壇的日日夜夜確實是一場馴服,像戈蘭漫長的雨季,到處都濕得滴水,熱得心發慌,稠密地占據了短暫人生長長一頁,總也翻不了篇,逃不出去。

只不過被馴服的人並不只是夏歸楚,他也是。

原本只是為了懲罰夏歸楚說話放浪,沒想到曹南宗自己也被殃及池魚,一發不可收拾。

夏歸楚在這種時候向來坦誠大方,但這裏是恩師的房子,小木屋隔的音遠沒有聖壇的靜室、家裏的厚墻靠譜,他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太放肆。

好在曹南宗曉得他的心思,貼心撕下一塊睡裙裙角,塞進他嘴裏,音量是下去了,底下卻上行,曹南宗垂眸看夏歸楚,Alpha英氣逼人的臉竟比那條夕照紅的裙子還艷麗,眼裏漲起潮水,亮得宛如名刀。

是了,夏歸楚從不是軟綿哭啼的被動者,即便是眼下這看起來好像被綁架噤聲的情態,他也鋒利如初,可如此銳芒懾人的名刀,卻願意聽從曹南宗的驅使。

自己會被慣壞吧,曹南宗想起夏歸楚在廚房說過的話,把鎖和鑰匙都交給他,這家夥真的知道那些話的危險性嗎?

沒喝過酒,體內卻有酒水翻滾升騰的錯覺,大概是因為屋內白蘭地的信息素太濃,曹南宗像聞不到自己的信息素,只醉溺在酒裏,手撐在夏歸楚兩側,伴隨幾不可聞的粗喘,俯身親吻愛人下巴滑落的液體:“你在廚房說我和喬聞達什麽般配,什麽最佳身高差,我不同意,不許再這麽說。”

夏歸楚回答不了,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。

“我不喜歡矮的,”曹南宗喃喃,“你這樣的,才剛好。”

夏歸楚咬著他的裙布,笑得眉眼飛揚。

來回幾次折騰後,他嘴裏的布團不翼而飛,換了別的東西來塞,偶爾緩神得空的間隙,夏歸楚那張利嘴揶揄曹南宗道:“……不是說你的老毛病還沒好全嗎?怎麽我胡扯幾句,你就……”

“住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