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 孤A寡A

在車上小睡了一會兒,天徹底亮起時,又是雨過天晴的曼城好天氣。特斯拉開出輔路,一路飛馳,抵達星棠公館的私人車庫。

曹南宗拿好裙子的紙袋,拉開車門,正要下車,就聽夏歸楚說:“你現在易感期,一個人待著沒問題嗎?不請我上去喝杯茶?”

聽了這話,曹南宗有些驚訝,臉上仍是笑容不改:“我倒是想讓你上來,嘗嘗朱臻小姐送我的那套安神茶,就怕故地重遊,害你晚上又要睡不著覺。”

“咳,”夏歸楚咬著煙,虛虛抓了抓方向盤,“我哪有那麽脆弱。”

他的失眠確實是還在星棠公館時落下的。

那時候工作室剛成立,應酬很多,夏歸楚總被丁洵拉去給這個總敬酒,向那位老師遞煙,喝得抱馬桶吐,吐完賴著馬桶喊“曹南宗你好白我喜歡”,被朱臻用手機錄下來取笑半天。

每次應酬完夏歸楚被丁洵送回家,都是曹南宗睡下的時間,但他每次都會起來接夏歸楚。夏歸楚人事不省,由著曹南宗幫他洗澡、換衣、搬到床上安置。

如果不是那天淩晨,夏歸楚酒醒得早,睜眼看見曹南宗坐在露台上打坐靜修,肩膀上積了薄薄一層落花,他也不會知道,曹南宗在自己酒醉睡去時,一個人這樣多久了。

之後夏歸楚常常失眠。

他想了幾個不眠夜,想曹南宗為什麽不告訴自己。以前曹南宗夜半清修,都會叫上他,哪怕夏歸楚偷懶中途瞌睡,叫還是會叫的。他們約好了,不管幹什麽,都要兩個人一起,月君和月影,不可分割。

這事怪自己,夏歸楚心想,他知道,持明教禁酒,滴酒不沾的曹南宗討厭酒味,即使夏歸楚的信息素就是一種酒,他也不可能因此愛屋及烏。曹南宗不會叫他別喝了,月君萬事不響,只是悄悄遠離。

後來夏歸楚在家附近的酒店訂了長租房,一有酒局,就住進去,絕不回家打擾曹南宗。

躺在那間套房,夏歸楚還是睡不著。他想起很久不見的父親。夏維森總也不回家,喝酒喝到倒在街邊躺屍,喝到胃穿孔,還得麻煩家人把他接回去。喝醉的人死沉,又臟又臭,誰照顧誰倒黴。

夏歸楚發過誓,絕不要變成夏維森那種人,可他還是讓曹南宗過上這種生活。

他又想,今天那個勸酒的孫子摸他大腿,他揍了對方一頓,投資估計是要泡湯了……

夏歸楚那時盡想這些有的沒的,沒有白檀香,他的睡眠質量更差了,總要折騰到天亮才闔眼。

如今夏歸楚終於成為別人不敢灌酒的“夏老師”,他卻沒有家可回了。

夏歸楚不傻,聞弦音知雅意,他聽出曹南宗並不想讓他進家門。這是情有可原的,以他們現在的關系,只適合以好朋友的名義握手言和,躲在無人處做噯,不適合登堂入室,識趣的話,他該瀟灑點告別。

可他從來不是識趣的人。

“走了。”

曹南宗的聲音喚回夏歸楚的神智,眼見他提著紙袋下車,背對夏歸楚揮揮手,夏歸楚忽然出聲:“曹南宗。”

長發Alpha果然停住腳步,回身過來,臉上有淡淡疑問。

夏歸楚笑了下,手裏夾著煙,胳膊架在車窗上,呼出一口乳白色的煙圈,說:“我們要不要,從頭開始?”

“我們不是已經從頭開始做朋友嗎?”曹南宗笑,學他紅毯上那句,“好朋友萬歲?”

“去他媽的好朋友。”

夏歸楚猛地推開車門,下車把煙蒂踩在腳底碾,皺眉抱起雙臂,表情好像在說一個很難形容的概念:“我說的是那種,一點也不帥氣,黏糊糊、惡心心的——戀愛,你要不要重新談?”

啪嗒一聲,紙袋落地,清淡的白檀香鉆進夏歸楚的懷裏,鼻腔,曹南宗抱住他,幾不可察地顫抖:“真的可以嗎?”

“這話我先問的好吧,”夏歸楚輕拍曹南宗的背,“有什麽不可以,我們孤A寡A,正大光明得很。”

夏歸楚頓了頓,嘴角翹起戲謔的弧度,他賴在曹南宗身上,低頭牽起美人的手,舉到唇邊親吻曹南宗的手背,眯起眼睛斜睨過去:“除非你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小秘密瞞著我。”

曹南宗愣了一下,笑道:“我的秘密你不都知道嗎?”

“你最好是,”夏歸楚拖長尾音,知道他說的是養胃的事,“那你就沒有啥隱藏白月光,或者找了替身?養了哪個地下情人?”

這都什麽腦洞,曹南宗被他逗笑:“夏老師花樣懂得還挺多,這幾條可能也就替身比較靠譜吧。”

“哈?別侮辱人了,怎麽可能有人替得了我?”夏歸楚指著自己後頸紅腫的腺體給他看,不平地告狀,“哪個A和O經得起你這樣咬?”

雖然他無法像Omega那樣被曹南宗標記,但這並不妨礙曹南宗喜歡咬他的腺體。或許正因為無法標記,曹南宗才對Alpha的腺體如此熱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