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 向他走去

幾日後便是跨年夜,曼城處處燈火輝煌,但哪裏也比不過舉辦年會的暮雲酒店,十裏紅毯,美人如織,星光比燈火更熠熠。

別家用盡創意,折騰各種新花樣才能吸引大眾眼球,暮雲集團地位擺在那,無須這些花拳繡腿,就引得所有人矚目。

年會直播間早早擠滿了人,現場也被粉絲、媒體圍得水泄不通,幸好早早規劃好了嘉賓專用通道和車位,夏歸楚才不至於進不去。

停車場裏,夏歸楚的特斯拉剛停穩,等候多時的朱臻拉開車門,一屁股坐上來,興奮地嘮叨不停:“老板你剛剛看到沒!影帝翁睿明和他前妻影後呂暄,這兩個人出了名的共演NG、同框NG的,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,今天居然手挽手走紅毯!”

“不止他們倆,還有那個國寶級京劇演員余寒客,和他掃地出門的徒弟曾樂心,頂流男團SWM的隊長聶滕軒,和退團單飛的莊彥也是一塊走的,天後蘇白桃和她那個模仿她出道的師妹邱虹雨,也來了!暮雲集團牛逼!有錢就能為所欲為嗎?居然把這麽一群不對付的神仙湊到一塊!”

夏歸楚滑下墨鏡,不厚道地笑出聲,曹南宗這是把全網“最希望他們破鏡重圓”的選手都找來了吧。

“看見了,他們表情可精彩,還得忍著不翻臉,太好笑了。”好尷尬,好缺德,夏歸楚很喜歡。

今天紅毯上這些人,大部分都做過夏歸楚的模特,他們的故事,夏歸楚也略知一二。

每一段破裂的關系,都有種種遺憾,令看客唏噓惋惜,但當局者迷,遺憾再深也未必能再續前緣,如果不是這次年會推他們一把,這些人怕是老死不相往來了。

夏歸楚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,打斷朱臻還想往下說的勁頭:“行了,別饞了,你又沒有邀請函。我說的東西呢?”

朱臻一邊罵他資本家黑心肝,邀請函都不給她搞一張,就知道問她要這要那,一邊把手包裏的硬盤交給夏歸楚:“喏,視頻和照片底本都在裏面,他們說暮雲酒店的監控早就清理過了,也承諾不會發出去。嗐,我真是想不通,你前夫為什麽要給自己套這個馬甲,就算我嘴巴嚴,也防不住其他人不是?”

“想不通就別想,”夏歸楚拍了一下朱臻的寸頭,“少想一點,發量才能向我靠齊,否則老張就是你的明天。”

“草,別手賤,老娘花了一下午才做好的新發型!”

“我看和之前沒差啊。”

朱臻捶他一拳,夏歸楚笑著還擊,朱臻順勢手臂一勾,圈住夏歸楚腦袋,低聲說:“真的要和丁哥散夥?”

“嗯,你是站他還是站我?”夏歸楚瞪她。

“我啊,站薪水。”朱臻笑道。

她聽夏歸楚說過拆夥的原因,心下也受不了那樣的丁洵,只是習慣的力量如此巨大,難免覺得惋惜。朱臻也不確定,丁洵一走,初創的三人變兩人,她能否撐住,做夏歸楚最強的後盾。

“歸楚你還記得嗎……想當初,就是你和丁哥合作的那套《如花在野》,為工作室打出名聲,我們仨說要慶祝一下,卻連下個館子都舍不得,最後還是丁哥做的飯。”

夏歸楚當然記得,只不過自那以後,丁洵一頭紮進經營和商務裏,再也沒碰過相機。

曾經一起學習的師兄變得無心攝影,雖然遺憾,但夏歸楚也尊重他的選擇。有次酒吧小聚,丁洵喝多了,和他吐了很多苦水,夏歸楚索性問丁洵,為什麽放棄攝影。

丁洵直著眼睛,大著舌頭說:“歸楚,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樣是天才。”

夏歸楚不知該如何回應,其實他從沒覺得自己是天才,他也被老師罵得在被窩裏哭,也拍廢過無數張照片,堆起來都能壘成勃朗峰,也會有或長或短的瓶頸期,只是他不屑於說這些。

假如世上真有天才,那人也該是曹南宗,雖然夏歸楚不是很想承認,但事實是他給了自己最初也最好的靈感。

況且,不是天才就不能拍照了嗎?攝影從來不是束之高閣只供少數人賞玩的珍奇。還在戈蘭給遊客拍照時,夏歸楚見過各種“攝影師”,他們大多拿著甚至稱不上相機的手機,可他們每個人都很快樂,都躍躍欲試拍出好照片。

攝影本質是一種創作,誰都有權利創作,夏歸楚不明白,為什麽丁洵連攝影的核心都忘了。

“不說他了,”夏歸楚語氣輕快,手指習慣地撥動中控台上磁懸浮月亮擺件,這讓他感覺安心,“丁洵負責的那部分,你慢慢接手過來,我相信你會比他更出色。”

朱臻笑笑:“可我不是科班出身,還是個女的。”

她加入工作室比丁洵晚,認識夏歸楚時她還是夏歸楚的甲方。和他的合作,用朱臻的話來形容,就是“宇宙大爆炸”,充滿刺激和新鮮,她喜歡這種感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