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1章 我要當榜一大哥

燕青真不是像宋思雨算計的那樣,這又是筆提升形象的好買賣。

他從北宋來,體驗過我們古代歷史上最富裕最講究的朝代,雖然那已經是積重難返的衰弱下坡路了,但依舊富庶得讓周圍所有族群眼紅羨慕。

他更是從打家劫舍的梁山,到招安以後又平亂戍邊,見證過一切。

知道什麽是亂世,什麽是脊梁,什麽是氣數。

盛世就是人人添把柴,那煙火氣就長存了。

所以包括他搞體育城,帶動體育生,不是為了賺錢,僅僅是我們兩兄弟報答皖體院的雪中送炭,更報答這個社會。

僅此而已。

他沒那麽強的國家意識,但知道過得好是靠每個人點點滴滴湊起來的。

現在能讓這麽多普通人過得好,那就好。

唱唱歌算什麽,舉手之勞而已。

在他這裏沒什麽明星架子。

不過他問有沒有音響,有沒有阮,琵琶也行。

人家能拿出來的只有那種廣場舞級別的手拖音箱和卡拉OK麥克風。

不然就要去找單位上借了,肯定還是有的。

燕青卻不願扯上太多官方色彩,回到那個城郊的露營公園,估計就是設計來給遊客可以遠眺觀看火箭發射的空曠場地。

升起房車頂的那個露台,自己爬到那上面,在一片黑壓壓的觀眾面前開始演唱。

沒有樂器就用蓋青雲臨時從網上扒下來的伴奏曲,拿著玩具似的卡拉OK麥克風,站在車頂利用廣場舞音箱唱起“明月幾時有”、“十年生死兩茫茫”、“東風夜放花千樹”、“花自飄零水自流”……

他這詞牌名歌手太占便宜了。

越是有文化的人,越熟悉這些膾炙人口的唐詩宋詞,就越容易被他的唱腔吸引。

剛開始可能還是幾十上百人的規模,從城裏轉了一圈已經被很多人知曉跟上,有數千人了吧。

這座常年只是為了衛星發射才聚集起來的航天城,遠離市區兩百多公裏。

幾十萬人默默值守在這裏,其實文化素養跟欣賞水平都相當高。

現在全都是仰頭驚訝臉!

“我聽過蓋青雲的所有網上發布的歌曲,沒唱過這首《江城子》吧?”

“專門為我們這裏唱的?”

“我理解只要同個詞牌名可以套用相同的曲譜,但的確是第一次聽見唱這首蘇軾的,好有感覺!”

“沒有那些花裏胡哨的伴奏編曲,真的有種在唐宋時代聆聽這些曲調的錯覺,難道是我們這裏太荒涼了嗎。”

的確是詞句太熟悉,環境太容共情。

這裏肯定沒什麽高樓大廈,除了這輛裝甲車般的黑蠻重卡,放眼四周全都是這邊特有的胡楊林。

看得再遠點,都是千百年來似乎沒什麽變化的蒼茫天地。

等燕青想起前兩天文學碩士講解的地理方位,不需要任何伴奏,清唱起王維那首《使至塞上》:

單車欲問邊,屬國過居延。

征蓬出漢塞,歸雁入胡天。

大漠孤煙直,長河落日圓。

蕭關逢候騎,都護在燕然。

輕而易舉的讓整個現場成了他唱一句,周圍就齊聲跟著吟唱一句。

哪怕不會曲風曲調,這些千古絕唱真是張口就來。

主要是太契合大家的情緒了。

北歐、爾羅斯為什麽容易出藝術家、文學家和思想家,有種學術說法就是緯度太高,大量冰封雪凍的日子,還早早的下午三四點就黑暗入夜,只能看書培養興趣熬過漫長冬夜。

荒漠裏也容易讓人思考我特麽這是在幹什麽。

千百年前的邊塞詩就以雄壯苦痛著稱,成為唐詩當中思想性最深刻,想象力最豐富,藝術性最強的一部分。

比那些鶯鶯燕燕的為賦新詞強說愁要慷慨激昂,豪氣沖天多了。

燕青也是信手拈來。

把自己能想起的那些邊塞詩詞挨個兒演繹。

王翰的:“葡萄美酒夜光杯,欲飲琵琶馬上催。醉臥沙場君莫笑,古來征戰幾人回。”

唱來他已經在那高處狀態十足,仿佛真有美酒杯在手的那種醉拳踉蹌步了。

台下還不轟動?

遠處還有無數車輛在沙塵滾滾的朝這裏匯集。

肯定是那無數高舉的手機拍攝,轉發到了無數工作群、親友群,吸引了好多人在趕來。

繼續王昌齡的:“秦時明月漢時關,萬裏長征人未還。但使龍城飛將在,不教胡馬度陰山。”

這詞在網上特別有名,經常被用到一些激情四溢的視頻中。

何順芝都聽得腳跟一踮一踮,滿眼迷醉,拍照攝像的動作都悄咪咪,好像被發現了會很丟臉似的。

明明天天都在一起,還那麽多單獨相處的駕駛艙時光,怎麽他一表演比賽發浪,就小鹿亂撞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