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沒有門牙的小女孩和小肥貓

元嘉的老爸叫元源，在蘇南大學當生物系的教授，元嘉也是受了老爸的影響，從小成績就不錯，考上蘇大之後選了心理學，碩士生畢業。

元嘉的老媽叫楊和美，文化程度初中，目前在家裏當家庭主婦，喜歡打麻將，做得一手好菜。

元嘉的妹妹叫元卉（hui），兄妹名字取自嘉卉一詞，意思是美好的花草樹木，開放二胎後添的，全家人最寵她，今年六歲啦，剛上一年級，開始換門牙了，元嘉經常笑她說話漏風，看起來更加蠢了，於是元卉就氣呼呼地拿小拳頭打他。

元卉的貓叫伊卡，是一只十二斤的白色小肥貓，去年在路邊撿的，現在越來越可愛，伊卡是元卉的專屬貓咪，去哪都要帶著，上次元卉還偷偷把它裝書包裏帶去一起上課，然後被老師送了回來。

家住安江區的一座老小區裏面，平時元嘉上班就走路過去，二十分鐘左右的路程就到了。

三月份的天色漸漸開始昏暗，城市的燈也逐漸亮起了，元嘉走進小區，遠遠地便看到自己家亮著燈的窗戶，全家人都在等他回來吃飯呢。

生活也許有些平淡，但元嘉知道，自己的家庭大概也是不少人羨慕的吧，越是接觸的客人多，就越知道原生家庭對一個人心理和性格的作用有多大。

掏出鑰匙打開家門，元卉和伊卡就聞聲跑了過來，然後一個肉彈沖擊加貓貓猛撲一起撞到了元嘉的膝蓋上。

“哥哥！你肥來啦！”

“喵嗚！”

元嘉伸手揉揉元卉的腦袋，將她好不容易紮起來的小辮子揉亂，便看到她嘟起小嘴氣呼呼的模樣。

“你作業做完了嗎，就顧著看動畫片了？”

“我又不會做啊，媽咪說‘讓你哥哥教你’，所以我就等你回來呀！”

“不會做還理直氣壯……”

元嘉掐了掐她肉乎乎的臉蛋，手感超級好。

伊卡翹著尾巴繞著元嘉轉了兩圈，粉紅色的小鼻子輕輕地嗅了嗅，然後像通報消息似的朝元卉喵了一聲。

元卉好像能讀懂貓語似的，立刻跳開來，叉著腰指著元嘉道：“哥哥你是不是又忘記給我買冰激淩了？”

“老媽讓我別買的，你吃多了蛀牙。”

元嘉理直氣壯，將背包放櫃子，然後開始換鞋。

“好臭！”

元卉抱起伊卡來捂鼻子。

“臭嗎？”

元嘉脫下襪子，皺著鼻子聞了聞，不臭啊！還能再穿兩天呢！

“我想次冰激檸……”

“等你換好牙再吃。”

“已經長出來啦，你看。”

說著，元卉便像獻寶似的齜牙給元嘉看。

元嘉彎下腰來，捏著她的下巴左右擺了擺，仔仔細細一看，果然門牙好像長出來一點了，白白地很晶瑩可愛。

元卉伸出小舌頭去舔門牙，得意道：“呐呐！你看到了嗎？”

元嘉又好氣又好笑，道：“還得幾個月呢，卉卉你要記得不要用舌頭去舔啊。”

元卉便又舔了一下，歪著小腦袋疑惑道：“為社麽？”

“小朋友不要這麽多問題。”

元嘉換上嚴肅的面孔，低聲道：“舔多了會變成齙牙的！就不好看了！”

元卉臉色凝重，趕緊將小舌頭用力縮到嘴巴裏面，還生怕舔到門牙，就閉著嘴，鼓起氣來，像是小青蛙似的，抱著貓趕緊跑回房間照鏡子看門牙長歪了沒。

元源也已經下了班，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。

元嘉便也走過來，張開雙臂躺在沙發上，舒服地呼了一口氣。

“今天生意怎麽樣？”

“一個客人，我打算換個好一點的招牌，估計效果會好一點。”

“搞不下去的話，要不就回學校當老師吧，現在職位也有空缺，學校正在招聘。”

“沒事，能搞。”

父子兩的聊天比較少，也大多聊工作上的事，看似元源好像是一位很嚴肅的父親，但面對元卉的時候，那可就變成了溺愛老爹了。

元嘉時常感嘆，生不逢時啊！

“卉卉，洗手吃飯！”

廚房裏傳來老媽楊和美的聲音，然後便看見元卉鼓著嘴巴趕緊從房間跑出來，鉆到廚房洗手去了。

“你幹嘛鼓著嘴巴啊？”

“哥哥說舌頭舔到門牙會變成大齙牙的呀。”

“……笨，你自己不去舔怎麽會舔到。”

元嘉便也過去洗手順便拿碗筷端菜，三菜一湯，家常便飯，吃了二十多年了。

楊和美的手藝自然沒得說，今晚的主菜是黃豆燜豬蹄，光是聞著香味肚子就咕咕叫起來了。

元卉有自己的專屬卡通小碗，上面放著個小豬蹄，她用筷子夾了夾，又夾不動，便用勺子來舀，可最大的問題是沒有門牙啊，吃得滿嘴紅油也沒啃下來幾塊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