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章
裴敬節淡定地剝了一只蝦, 放到她碗裏,抽出紙巾慢條斯理地擦手,“你不是說你想起來了嗎?”
“沒徹底想起, 需要點刺激, 你知道的。”連煋往嘴裏刨了幾口飯,定睛盯住他, “快說清楚,什麽叫我原諒他了,他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?”
連煋迫切地想知道, 商曜到底幹了什麽,她這麽疼他,愛他, 到頭來這小子竟是白眼狼?
裴敬節說話總喜歡裝腔作勢,拖拖拉拉,也不給個痛快, 半歪著頭, 瀲灩著水光的桃花眼微眯, 蓄滿看熱鬧的笑意, “他的確是做了點敗壞你名聲的事, 但我猜, 應該是你先對不起他的。”
“敗壞了我的名聲......”連煋重復嘀咕, 雙目瞪圓,“是不是以前我和他在一起了, 他給我戴綠帽子?”
裴敬節又是忍俊不禁, 笑出聲, “你為什麽什麽話都能扯到這方面來?”
“不然扯到哪裏去。”
連煋小聲地說,她和這些男人糾葛不斷, 無非就是兩件事,第一借錢,第二調情,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麽志同道合的事嗎。
連煋還想追根問底,裴敬節又裝得清清白白,“你自己好好想吧,想不起來就去問別人,別再問我了,我不喜歡在背後說別人壞話。”
連煋嗤之以鼻,裴敬節這種人最壞了,陰壞陰壞的,明明是他主動提了一嘴,叫人抓心撓肝,最後又兩袖清風站在幹岸上,說不喜歡講別人的壞話,把自己擇得幹幹凈凈。
真裝。
她在裴敬節家裏吃過飯,和幾只貓狗道過別,便打算離開。
那條叫“浪花”的瘸腿邊牧很聰明,尾巴搖晃似陀螺,繞著連煋不停轉,咬住連煋的褲腳不放,尤為興奮地想和連煋一起玩。
連煋抱它起來,低頭蹭它的耳朵,“浪花,是不是想和我出去玩?”
浪花似乎聽懂了她的話,叫喚得更興奮。
裴敬節在浪花後背輕撫,“沒事的話,帶它去玩幾天吧,它很想你。當年你走了之後,它自己跑到港口的燈塔下待了三天,我勸了很久才把它帶回來的。”
“好,就讓它跟著我玩幾天吧,等我要出海了,再把它送回來。”
裴敬節敏銳地捕捉到話語中的關鍵,眼瞼微闔,“你又要出海?”
“沒有了,暫時不打算出去,短時間內還是留在國內的。”連煋一手抱著浪花,一手拍他的肩,故作輕松,“我好不容易記憶恢復了些,還是得好好休整一番,也抽出時間陪陪你們。”
“倒是也沒見你來陪我。”裴敬節抱起緬因貓,大步跨出去,往一側的臥室走去,“等我一下,給你拿點東西。”
離開別墅的鐵閘門,連煋把浪花放在保時捷的後座,裴敬節手裏拎著一個淺藍布袋,站在車側,袋子遞給她,“這是浪花的零食和狗糧,夠三天的量,等它吃完了,你再來我這裏拿。”
“好,有什麽要交代的事,就給我打電話或在微信上發消息都行。”
“知道了,走吧。”
連煋開車離開別墅區,沒有直接回家,而是繞到楓葉路的老房子,這是小時候她爸媽的房子,現在被她低價租給尤舒一家了。
車子停在小區外面,打開車門,從方才裴敬節給布袋中,找出牽引繩,系在邊牧的脖子上,帶它下了車。
邊牧的前左腿有點兒瘸,但依舊行動自如,跑得很快,跑在林蔭路下,散著強勁的生命力。
走到單元樓下,上了電梯,到熟悉的家門口,按下門鈴,很快裏頭傳來腳步聲,尤念出來開門。
一看到站在門口的連煋,小姑娘雀躍地扭頭喊話,“姐,連煋姐姐回來了,你快出來啊!”
尤舒從廚房快步走出,看到連煋,也是喜溢眉梢,“連煋!你什麽時候回來的,怎麽不提前和我說一聲?”
“昨天剛回到,這次也是回來得著急,就沒提前告訴你們。”
尤舒把她拉進來,看著連煋的臉,連煋臉頰上的脫皮發紅還沒好,還在白令海淘金時,連煋的臉就脫皮得很厲害,和姜杳去了北冰洋後,情況又加重了些。
“你和姜杳出去那一趟,很辛苦嗎?”尤舒拉她坐到沙發上,讓尤念去給連煋倒水。
“也不是辛苦,就是冷,西伯利亞海那邊的風比我們在白令海大得多了,吹得我人都傻了。”
連煋又問了尤舒的近況,詢問家裏情況如何,姥姥的病情怎麽樣了。
尤舒說連燼之前幫忙聯系了新的醫生,醫生說情況不算太嚴重,做個小手術還是能夠恢復的,手術順利的話,以後就不用坐輪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