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89章 狐疑

畢月烏看到左神將血肉模糊的屍首時,簡直不敢置信。

“鬥木獬?”將俯臥在地的鬥木獬屍首翻轉過來,畢月烏立刻認出,更是大吃一驚。

鬥木獬前來借糧,碰了一鼻子灰離開,本以為早就回去復命,誰知道竟然會死在這裏。

“左神將和井木犴星將來酒樓吃飯,被安排在這屋裏。”一名當時在樓下吃飯的王母會眾詳細稟報,指了指鬥木獬:“神將進屋沒多久,這人就忽然出現,然後敲門,星將開門讓他進去。很快,屋裏就傳來打鬥聲,我們聽到聲音,立刻沖過來,進門之後,就看到左神將和這人都倒在地上,井木犴星將也躺在地上,胸口被匕首刺傷,傷口處離心臟只有寸許,只要再偏上一些,井木犴星將也要死在這裏。”

鬥木獬臉色陰沉,來到宇文承朝這邊,見宇文承朝靠坐在椅子上,上身赤裸,肌肉結實,但胸口已經綁了繃帶。

“傷勢如何?”鬥木獬問道。

宇文承朝苦笑道:“我的傷勢無妨,可是左神將他……!”

“是鬥木獬刺殺左神將?”

宇文承朝嘆道:“我陪同神將巡城,經過這家酒樓,神將說他以前來過虎丘城的這家酒樓,知道這裏有很出名的香酥兔頭,想進來嘗嘗。我們進來剛坐下不久,鬥木獬忽然敲門,神將和我都覺得很意外,但他畢竟是右神將麾下的星將,所以神將想聽聽他到底還想說什麽。”頓了頓,懊惱道:“鬥木獬提出只要借糧,他們破城之後,願意將沭寧城一半的財物送給我們,神將意動,問他如何能保證右神將會答應,鬥木獬就走近到神將邊上,湊近想要說什麽,當時我根本沒有料到他會存有歹心,只以為是有什麽機密之事要告訴神將,神將也沒有地方,所以他突然拿匕首刺向神將,我都來不及反應。”

“他敢行刺神將?”

“我和你想的一樣,料不到他竟然有這樣的膽量。”宇文承朝苦笑道:“他刺中神將,我反應過來後,便去拿他,和他打鬥在一起,他武功也不弱,我被他刺中了心口,他以為刺中我要害,轉身就跑,我當時也不知哪來的氣力,從胸口拔出匕首,從後面撲上去,刺在他背上,他受傷之下,轉身與我廝鬥,我將他按倒在地,匕首刺入他後頸,這才將他殺死……!”說到這裏,又是一陣咳嗽。

鬥木獬在邊上的椅子坐下,狐疑地盯著宇文承朝:“鬥木獬就因為借糧不成,所以便要刺殺神將?”

宇文承朝也是看著鬥木獬,道:“我本該留下活口,但當時的情勢危急,我不殺他,就要死在他手裏,他到底為何敢對神將下手,我也說不清楚。”

鬥木獬還想說什麽,就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,隨即便有數人進了屋裏來。

當先一人年過四旬,身材魁梧不下於宇文承朝,在其身後,跟著數人,一名年近五旬的老者看到宇文承朝臉色蒼白,胸口纏著繃帶,急忙上前問道:“傷勢如何?”

“趙叔不必擔心,沒有傷到要害,不礙事。”宇文承朝掙紮著想起身,那魁梧漢子已經擺手道:“你先養傷,事情我已經知道了。”

“箕水豹,神將被刺,事關重大。”畢月烏看向那漢子,“這事情已經傳了出去,城內外的將士們知道後,一定是軍心大亂。”

箕水豹向那趙叔使了個眼色,趙叔心領神會,示意其他人先出門去,自己也出了門,順手將門帶上。

“昂日雞沒有到,神將麾下四名星將,我三人都在。”箕水豹也坐了下去,神情肅然:“鬥木獬刺殺神將,群龍無首,形勢確實急迫。”

畢月烏瞥了宇文承朝一眼,道:“這件事情要立刻派人去蘇州城稟報幽冥將軍。”

“那是自然。”箕水豹點點頭:“該如何稟報?”

“現在正要商議此事。”畢月烏沉聲道:“要稟報鬥木獬刺殺了神將,自然會引起掀然大波。鬥木獬是右神將麾下心腹,右神將的人刺殺了左神將,王母會立時就要分裂。不過我現在想弄明白,鬥木獬刺殺神將的動機何在?只是因為借糧不成就對神將下此狠手,我實在無法相信。”

箕水豹看向宇文承朝,問道:“你當時在場,鬥木獬出手之前,可有說什麽?”

“他只說神將一旦借糧,便會將沭寧城一半的財物交給我們。”宇文承朝肅然道:“神將卻並不相信右神將會如此慷慨,鬥木獬當時就靠近到神將身邊,我以為他是有什麽話要單獨稟報神將,還想過是否要避開,誰能想到……!”長嘆一聲,一臉懊惱。

箕水豹想了一下,終是道:“我倒是明白鬥木獬的用心。”

“哦?”畢月烏問道:“怎麽講?”

“神將拒不借糧,右神將的兵馬面臨著潰散的境地。”箕水豹緩緩道:“如果當真如此,右神將此後便再也無法與神將抗衡,神將要收拾他,那是易如反掌之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