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3章 那場悲劇

秦逍吃驚道:“服毒自盡?韓晝三人已經死了?”

“他們若不死,這樁案子又豈能如此輕易了結?”顧白衣淡淡道:“韓晝是軍械案的主犯,和其他兩名主事畏罪自盡,倒也是說得過去。”

秦逍冷笑一聲,從懷中取出了夏侯傑親筆寫下的認罪狀,遞給了顧白衣。

顧白衣卻是搖搖頭,道:“我不必看,對朝廷而言,這道認罪狀沒什麽用,對你而言,也算是握在手中的把柄。大理寺既然對此案有了定論,自然是得到過中書許可,若是沒有聖人點頭同意,中書也不敢輕易讓大理寺定案。既然已經得到了聖人的允許,此案也就是到此為止。”看著秦逍,認真道:“這樁案子打一開始就是交個大理寺,並沒有交給刑部,也就證明聖人並無想過將幕後真兇丟出來,如今有了這個結果,無論是中書還是大理寺,甚至刑部那邊,也都不會再掀起什麽風浪來。”

“所以那三人就成了替死鬼?”秦逍嘆道。

“替死鬼可不止三人。”顧白衣淺淺一笑,道:“三名涉案主事官在大理寺服毒自盡,大理寺的官員自然是責無旁貸,依照中書的意思,大理寺少卿司農豐對三人的死有失察之罪,所以罷免了司農豐大理寺少卿一職,打發到荊州去戴罪立功,聽說司農豐的官印已經被收,這兩天便要攜家離京,前往荊州去赴任了。”

秦逍微皺眉頭,心想大理寺迅速將此案定案處理,自然是為免夜長夢多。

“此案在朝廷那邊既然已經有了定論,秦兄弟,你這邊暫時就不要在外提及此事了。”顧白衣微一沉吟,才道:“刑部要追查蔣千行之死,他們是什麽態度?”

“青衣堂的人告到了刑部,聲稱是我殺死了蔣千行。”秦逍輕笑道:“所以他們非要刑部查個水落石出,定我殺人之罪。不過他們沒有確鑿證據證明是我親手殺死蔣千行,刑部的意思,要搞清楚當時的真相,需要淮陽侯夏侯傑出面作證。青衣堂那邊,應該是想爭取夏侯傑出面,如果我手裏沒有夏侯傑的這道認罪狀,夏侯傑必然會與青衣堂一起置我於死地,但夏侯傑現在有了顧忌,應該不敢出面作證。”將認罪狀收起,冷笑道:“如果他真的要出面,到時候無非魚死網破,這道認罪狀我也會公之於眾。”

顧白衣搖頭笑道:“我看青衣堂接下來倒不會真的對此事窮追猛打。”

“哦?”秦逍疑惑道:“顧大哥為何會如此確定?”

“你是否還不清楚青衣堂背後的真正靠山是誰?”顧白衣含笑道:“其實市井之中,雖然都知道青衣堂背後必有貴人撐腰,但到底是哪位貴人,知道的人還真是鳳毛麟角,即使有少數人知道,卻也不敢傳揚出去。”

秦逍輕聲道:“這次夏侯傑因為軍械案,對我恨之入骨,利用青衣堂想要置我於死地,青衣堂背後,是否就是夏侯家?”

“恰恰相反,青衣堂背後的那位貴人,非但不是夏侯家,而且還是與夏侯家針鋒相對的麝月公主。”顧白衣輕笑道:“蔣千行是麝月公主手底下的一條走狗。”

“麝月公主?”秦逍微吃了一驚。

“麝月公主十七歲出閣下嫁成國公之子趙泰,這成國公乃是淩霄閣十六神將趙氏後人。”顧白衣緩緩道:“趙氏祖上擅長打理財賦,太祖皇帝開國,後勤輜重糧草都是由趙家負責,所以趙氏一脈一直都是掌理著帝國的財賦,雖然有起落,但趙家的子弟在朝中歷代幾乎都是在戶部那座山頭混跡。到先帝德宗時候,德宗重用成國公,戶部更是成了趙家的後院,而趙家也被京都內外的官員們稱為財神爺。聖人登基之後,清理了李氏宗親以及諸多反對夏侯氏的官員,唯獨對趙家另眼相看。”

“趙家參與擁立聖人?”

“沒有。”顧白衣搖頭道:“趙家在當時默不作聲,既不支持,也不反對,只是帝國的財賦掌控在趙家手中,那是握著帝國的錢袋子,許多人都覺著聖人不可能讓趙姓一直握著帝國的財賦命脈,定然要收拾趙家。只是聖人登基之後,非但沒有動彈趙家,反倒是將麝月公主賜婚給成國公之子趙泰,那時麝月公主不過十一歲,雖然並無到婚嫁的年紀,但這門親事滿朝俱知。”

秦逍微微點頭道:“聖人剛剛登基,地方上叛亂,更有異邦蠻夷趁亂襲擾,調兵遣將,無論是平叛還是禦敵,都需要錢糧財賦支撐,趙家不動,戶部就能穩住,聖人即使真的對趙家有不滿之心,也絕不會在那個時候對趙家下手。”

“一針見血。”顧白衣淡淡一笑,緩緩道:“要讓趙家忠心辦差,自然要讓趙家沒有後顧之憂。將麝月公主賜給趙泰,趙家也就與夏侯家成了姻親,昭告天下的婚事,趙家自然不會擔心聖人會收回成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