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章 嘴巴要嚴(第2/3頁)

金勝往連忙俯身:“多謝大人提攜。”

兩個人又閑聊了幾句,金勝往離開城主府的時候擡頭看天空,覺得十年來都沒有見過今天這樣的好天氣。

正要上車的時候,聽到身後又人叫他,金勝往回頭看,見是城主大人身邊的心腹,在城主府中地位大概與寧儒傘相當的另一位幕僚,譚長卿譚先生。

“譚先生叫我,是有什麽事?”

“倒也沒什麽大事,只是我恰好也要去城裏買些東西,想搭大人的便車。”

譚長卿比寧儒傘年紀稍稍大一些,已至不惑,他和寧儒傘的區別就在於,樸實。

寧儒傘是那種他穿著樸實,態度客氣,但你不管怎麽看,他都是一個高雅的讀書人。

而譚長卿樸實到你若不知他身份,看他衣著打扮,還會以為他是個農夫。

“譚先生請上車。”

金勝往做了個請的手勢,譚長卿再次行禮致謝。

馬車在下山的路上走的很穩,這相對而坐的兩個人也都很穩,最起碼要裝得很穩。

金勝往笑道:“譚先生要去采買什麽?其實也無需如此麻煩,以後需要什麽,先生寫個條子送到府衙,我自會派人為先生備好。”

“只是隨意逛逛,讓府治大人費心了。”

譚長卿道:“不過說來慚愧,這數年來,我竟是沒有去府衙拜訪過大人,著實是失了禮數。”

金勝往立刻就聽出來譚長卿這言下之意。

他笑道:“擇日不如撞日,我與先生一見如故,不如先生隨我回府衙,我那裏倒是還藏了些好茶,上次城主大人來衙門的時候,我可都沒舍得拿出來。”
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

譚長卿大笑起來:“大人都不舍得給城主喝的好茶,被我給喝了,城主大人若罵我的話,我可是被大人你拉下水的。”

兩個人又大笑起來,笑的那般真誠,看起來真的是一見如故。

金勝往又如何猜不到,他剛剛和城主談好了條件,這譚長卿就立刻跟上來,不就是想親眼看著那寧儒傘的下場嗎?

不管寧儒傘去草頭山的事城主知道還是不知道,寧儒傘都不能活。

這個事一旦真的牽扯下去,天知道會捅出多大的婁子來。

金勝往自然很清楚布孤心來雲州的作用,玉天子從不會真正的對任何一個手握兵權的臣下放心。

北野王手裏的又不是什麽新兵,那是大玉王朝之內最能打的北境邊軍。

十萬北野軍啊,放在雲州是屏障,是壁壘,是定海神針。

可在天子心中,這十萬北野軍就是刺,不只是在北野王手裏,在誰手裏都是刺。

布孤心來雲州就是為了監視拓跋烈,他是玉天子在北境放在明面上的眼睛。

寧儒傘作為布孤心的左膀右臂,閑的沒事會跑去等著一個無名小賊?

他是去抓朝心宗余孽的,什麽樣的余孽至於讓他親自出手?

再想想雷風雷為何會死?說是被偷襲身亡,可想想看,難道和之前他在武館裏又抓了一個朝心宗余孽真的沒關系?

雷風雷在抓朝心宗余孽,這其實也還合理,畢竟他這些年來都是雲州城總捕,抓人的事,理所當然。

城主府以前可沒有對朝心宗的人感興趣過,此時寧儒傘親自出面,就說明那天夜裏的人頭,確實不簡單,而且那顆人頭,到現在也沒有下落。

可現在事情到了這一步,朝心宗的事已經不重要了,重要的是寧儒傘露了臉。

他怎麽死,涉及到了布孤心以後怎麽辦,譚長卿就是去看著寧儒傘死的。

兩個人一邊閑聊,金勝往的腦袋裏還在不停的揣摩,最終的推斷,確實都指向了更高的地方。

他再一次想起那個十四歲的少年說的話……連寧儒傘那樣的人都要罩在黑袍下,那他懼怕的當然是更高處的光芒。

城主布孤心住的很高,站的也很高,所以一直在他身邊的寧儒傘,怕的一定不是這樣的高。

雲州已經好幾年沒有戰事了,天子之心,容得太平,容不得太平大將軍。

布孤心的一舉一動,都可能是天子授意,最終是圖那高處。

布孤心只是住在山上而已,還不敢超過天水崖半分,只敢住在半山腰。

北野王拓跋烈不一樣,他不是住在高山上,他自己就是高山。

所以寧儒傘必須死,城主府和朝心宗的事必須沒有關系。

就在想到這些的時候,金勝往忽然聽譚長卿語氣有些沉重的說了些話。

譚長卿道:“我與寧儒傘也算是至交好友,想不到他連我也騙了,竟是牛勤的人,可是啊,這幾年來他與我朝夕相處,雖不是同窗卻遠勝同窗。”

他看向金勝往:“所以我有個不情之請,寧儒傘論罪當誅,可大人能不能給他一具全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