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這話還是含蓄了(2)

翌日清晨。

京師官員雲集的紫雲大街上,房府仆從清掃門庭,恭迎他們的嫡小姐回府。

宰相府的馬車遠遠駛過來,剛一停下,房府仆從就迎了上去。

那些仆從擁簇著房沁兒和蕭望舒姐弟進府,一路將三人送到房老太太的院子裏。

——

房沁兒她們到的時候,房老太太已經候了一會兒。

院子裏還有不少人,是房府嫡系和庶支的女眷孩童,這個時辰都是過來給老太太請安的。

見到房沁兒帶著兩個孩子回來,房老太太的臉上瞬間就笑出了花來,忙招手道:“快進來。”

“母親。”房沁兒臉上含笑,步子放快了點,走到老太太跟前。

她正要福身問安的時候,只見老太太直接拉著她的手,讓她在自己旁邊坐下。

蕭望舒和蕭扶光並排上前,一福身一拱手,齊聲道:“見過外祖母,外祖母福壽金安!”

緊接著,兩人又轉向旁邊坐的眾人,繼續行禮道:“見過各位舅母。”

屋內眾多女眷紛紛頷首回禮。

有些帶了孩子的,則是讓孩子起身,同輩之間互相見禮。

“誒!好、好,望舒快過來讓外祖母瞧瞧。”房老太太又朝著蕭望舒招了招手。

蕭望舒聞言上前兩步,把手伸到房老太太手裏,目光打量著這位老太太。

老太太慈眉善目,面如滿月,線條柔和,是這個時代推崇的端莊富貴之相。一身藏青色長衣,衣料輕而不透,衣上繡紋也精而簡。再配以額上的東珠抹額,更顯長者歲月沉澱之美。

見蕭望舒過來,房老太太一只手拉著她的手,另一只手拍著她的手背,連嘆:“瘦了,咱們望舒這些日子受苦了喲!”

“這點苦不算什麽,只要一想到外祖母還在等著我來,身上的傷就好得特別快。”蕭望舒的話可以說是張口就來。

房老太太被她說得眼角都笑出了皺紋,道:“咱們望舒這張嘴喲,真是越來越甜!”

房沁兒掩嘴笑著,在旁邊接話——

“母親那是不知道,她最近不止嘴甜,眼睛也尖。

“女兒好不容易謀來一串品色上好的碧玉手持,巴巴的收在府庫最角落的櫃子上,就等著除舊新春再來送給母親,讓母親高興高興。

“誰知她昨兒進府庫給母親挑東西,一眼就瞧中了我那手串。我剛得來的好東西,還沒多看兩眼就被她拿了去!今兒一早,她們姐弟倆顛顛的就捧著手串來了!”

房沁兒的話都說到這裏了,蕭望舒和蕭扶光就順勢把手串送了出去,交到房老太太手上。

房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,連連說著:“咱們望舒養得好,這眼睛掃一眼,就分得清什麽是寶貝!”

鑒寶也是需要眼力勁的,得見過的好東西足夠多,才分得清什麽東西是稀罕的。

“是啊,瞧咱們舒姑娘出落的亭亭玉立,和小姑子當年一樣標致可人。”旁邊一位婦人開口接著話。

姜氏姜嫻樂,房沁兒嫡親兄長——房欽的正配夫人,也就是房沁兒的大嫂,蕭望舒姐弟二人的大舅母。

聽到姜嫻樂在誇蕭望舒,房沁兒也道:“我倒覺得綺羅那孩子才是知書達理,教養起來可比望舒省心的多。”

姜嫻樂為房欽育有一子一女,嫡子房懷瑾是聞名京師的翩翩公子,溫雅墨客;嫡女房綺羅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高門千金,追求者數不勝數。

房沁兒這邊正誇著房綺羅,門口就走進來一對少年少女。

少年白衣寬袖,走起路來翩然瀟灑。

少女則是一襲廣袖綾羅裙,面含笑意,進門便道:“遠遠就聽見姑母在誇我,高興得我還以為聽錯了。走近一聽才敢確定,果然是沁兒姑母回來了。”

“懷瑾綺羅,你們兄妹來得正好,快來給祖母請安,見過你們姑母,還有望舒表妹和扶光表弟。”

姜嫻樂邊招呼房懷瑾兄妹倆過來,邊朝房沁兒解釋著:“老太爺昨兒酒後詩興大發,丟給他們一首詩,他們兄妹一聽就入了迷,也不知晚上解詩解到了何時,今兒連給老太太請安都來遲了。”

房沁兒見怪不怪,笑道:“父親還是那個性子。”

房懷瑾和房綺羅也跟著直笑,走到屋中朝所有長輩行過禮,之後才朝蕭望舒和蕭扶光見禮道:“表妹,表弟。”

“見過表哥表姐。”蕭望舒和蕭扶光一起回禮。

“以往常見望舒表妹穿艷麗顏色,美艷高貴。今兒這身鵝黃衣裳倒是少見,活潑可愛不同以往,叫人看了眼前一亮。”房綺羅開始友好誇贊。

她和這位望舒表妹雖是表親姐妹,但拋開衣衫首飾,她們屬實沒有太多共同話題。

再加上這位望舒表妹生性高傲,也不怎麽喜歡搭理人。她每次也就是礙於沁兒姑母的顏面,還有祖母實在寵愛這位外孫女,她才不得不和這位表妹多說幾句場面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