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Sapphire Bowl(第2/2頁)

因為聽到了中文,池羽擡頭看了一眼,然後摘下面罩和雪鏡,又看了一眼。

那個人就是高逸。

後來,高逸告訴他,我關注你很久了,你是我很喜歡的單板自由式滑手。我在你很小的時候在特倫勃朗見過你下雙黑樹林,我看了考貝特走廊挑戰賽的直播,當然也看了那年的X Games大跳台。可是之後,快兩年都沒看到你,我一直在想你去哪裏了。

高逸當時剛剛失戀,請了三個月的假期在班夫滑雪。偶爾周末,他帶池羽和自己的一幫朋友去鎮上喝酒,高逸喝多了,開始講自己前女友和自己分手回國的事,而池羽講了他和梁熠川在雷佛斯托克一起訓練的往事。他回憶起了故事的開端,也只有這一部分的故事講得出口。是高逸聽到這個名字覺得耳熟,趁著尿急去廁所,隨手一搜,便搜到了故事的結局。

等他回到桌上,就看見池羽一個人放倒了一片三十上下的中年男人,只剩下他自己對著月亮獨飲。銀色的月光灑在他側臉上,顯出一種絲毫不符合他年齡的,超然世外的平靜。

兩個人在班夫分別的時候,池羽把三座大山的粉雪都滑爛了,連高逸都笑他說估計他再也不來班夫了。最後一周,池羽又去報名了新的比賽,收拾好行裝,準備搬到新的城市。事情似乎確實如高逸所預測的那樣,在一點點朝好的方向發展。

高逸又叫他的名字,這回他收起笑臉,多了作為長輩的一點嚴肅的關切:“池羽,我知道你那時候有多不容易,也我眼看著你走出來。你現在別再回去,再也別回去了。過去的人,可以懷念,但不要後悔,你沒有什麽可後悔的。”

池羽看著他的眼睛。他想說,我沒辦法,我做不到。可他不忍心把那些醜陋的,真實的,頑固不化的都揭開給高逸看。對方好歹也是個病號,而且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劫難。自己是過來安慰他的,不能讓他反過來再為自己擔心的。

他只好點點頭。

高逸這才重新露出笑容,說:“說點開心的。你說是你學生大晚上送你上來的?你這個學生,挺帥的啊……”

向薇薇舉著杯咖啡和可頌走進門來,進來就問:“誰挺帥的。”

高逸一看就是體力恢復了,甚至跟她開起了玩笑:“你老公我。”

向薇薇眉毛一擰,高逸立刻說:“開玩笑開玩笑。就是池羽那天的學生,是個大帥哥,得有一米八五。”

池羽一聽,這才爭辯了下:“他沒有185吧。”

作者有話說:

*流雪:如何處理流雪(sluff management)是大山野雪愛好者永恒的課題,沒有找到合適的官方翻譯,在後文就暫時沿用“流雪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