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章(第2/3頁)

“敢作敢當,你給我站出來。”

所有人面面相覷,但沒有人吱聲,教室氣氛一時凝滯。

林姚皺著眉問:“程逸,午休吃飯的時候,你的包是不是留在教室沒帶走?”

“是啊,你們的不也沒帶走?”

林姚嘆氣:“教室門鎖壞了,報了維修但還沒人來,誰都能開這個門,就算真有什麽事也不一定就是教室裏的人幹的。”

有人跟著附和,“對啊,而且發生什麽事了你又不說,我們怎麽知道怎麽了?”

“所以你的包到底咋了?”

程逸不說話,沉默地提起包快步離開教室。

美院並不是所有教室都安裝了監控,像他們平時畫畫的教室就沒有,不過走廊倒是多少會有一個。

但學校監控不是想看就能看的,需要有書面申請,就算提交申請了也不是馬上就能看,要等領導批準簽字才行。

程逸沒有丟失任何財物,他只是收到了一幅充滿汙穢和惡意的畫,精神遭受嚴重汙染。他要臉,這事沒辦法跟別人說,那張畫也絕不能被別人看見。

程逸從教室跑回宿舍,室友都沒回來。

他扔下手裏的背包,從室友抽屜裏翻出打火機,把那張畫拿到廁所裏燒成灰燼再沖進下水道裏,連一片灰都沒留下。

次日。

程逸背包不離身,去哪都背著他的包,去食堂吃飯也背著,一整日心神不寧,在教室看誰都有這個嫌疑。

他一副疑神疑鬼的樣子讓所有人一頭霧水,但問他發生什麽事了他又不肯說。

白天平靜地度過,沒有再收到任何信封這讓程逸松了一口氣,他就怕再有新的畫出現。

可是他越怕什麽越來什麽。

他保護好了他的背包,信封確實沒有機會出現在他的背包裏,但是在別的地方出現了。

晚上程逸回到宿舍,室友回來得晚一些,手裏還拿著一個信封。

“程逸,這是你掉的不?我在樓下撿的。”

白色的信封上有一行打印出來的正楷小字:程逸收。

“是我的,謝謝。”程逸不動聲色地收起信封,只有眼神流露出一絲沒被捕捉到的慌亂無措。

室友好奇地問:“誰給你寫的信?”

“你不認識。”

程逸不願多說,室友也不會再追問。

但有一就有二,這些只是開始。

之後程逸每天都會收到一個信封,有時甚至是兩封。

他一封都不敢拆開來看,拿到了就收好,幾天過去他的抽屜裏已經有好幾封了。

室友們和他住在一起,自然注意到了他幾乎每天都會有信收,但不管他們怎麽問程逸都不肯透露信是怎麽回事,他們也沒見過程逸打開。

那些信被程逸鎖在抽屜裏,像被具象化的噩夢。

他在明處,可畫畫的人在暗處,他連對方是什麽人都不知道,只能被動地接收源源不斷的信封,好像永遠都會有下一封,永遠不會停止。

周五晚上。

宿舍空了一半,有的上網吧通宵,有的去找女朋友了,除了程逸就剩一個室友在。

傍晚的時候虞見深給他發過消息,想接他一起過周末,但程逸拒絕了,原因他沒有說,虞見深也沒有問。

唯一留下的室友開著電腦,沒過一會兒就把耳機戴上了。

程逸靜默地觀察他,發現他所有注意力都在遊戲上,便打開上鎖的抽屜取出裏面所有信封,輕著手腳走進衛生間。

除了最早那封被他燒掉的,之後他一共收到了5個信封,有兩封是同一天出現的。

知道這裏面是什麽,打開反而需要更多的勇氣。

程逸對這堆信封出神,垂眼無意識地摸了摸手腕上的紅繩,好像這能給他一點勇氣。

他拿起最頂上的那一封,怕發出什麽聲音,動作很輕地拆開,裏面的白紙還是炭筆畫,還是兩個男人,一個只有身體沒有頭,一個畫著他的臉,赤裸裸,滿紙不堪。

程逸呼吸輕得幾乎沒有,他一封封拆開。

他發現這個人的畫工在一點點精進,因為他的臉越畫越清楚,眉眼清晰,表情很奇怪,讓程逸既覺熟悉又無比陌生。

5個信封,5張畫都是程逸跟男人做愛,姿勢不同,哪怕僅用炭筆作畫,畫面也香艷得讓人臉紅心跳。

程逸沒有覺得臉紅心跳,他只是想不通自己到底得罪了什麽人,為什麽要這樣對他?

畫這種東西有意義嗎?不惡心嗎?

他覺得非常惡心。

他忍不住扭頭幹嘔,廁所發出不小的動靜,但室友耳機裏的聲音也同樣不小。

他幹嘔了一會兒,什麽也吐不出來,惡心得頭暈眼花,又憋屈得想哭,嫌棄自己很窩囊,竟然想不出是誰幹的。

他在廁所裏不知躲了多久,突然手機響了。

程逸拿出手機,來電顯示是虞見深。

他深吸了一口氣,怕自己暴露什麽異樣,調整了呼吸才把電話接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