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一十二章 動手

姬蘅搖了搖頭，“天下的女人，薛芳菲算得上美人。”

他是喜美惡醜，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實，可是……姜梨道：“平陽縣主的容貌，實在沒有可以挑剔的地方。”

姜梨心中一跳，不明白姬蘅是什麽意思，只得提醒道：“薛芳菲已經死了。”

“那真是令人遺憾。”他總是說一些令人誤會的話，姬蘅道：“殷之情的話，你不必擔心。我在說過了，庸脂俗粉最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。”

“所以現在全天下的女人，在我眼裏都是庸脂俗粉。”他笑盈盈道。

“沒有的事。”

姜梨：“國公爺這是連我也一道罵進去了。”

“你這是在吃醋嗎？二小姐？”他挑眉反問。

“你不一樣，”他沉吟了一下，“你比她們可愛。”

“那殷之情呢？”姜梨問，“且不論我如何，平陽縣主主動問我打聽你的消息，我想肯定不是心血來潮。國公爺，她可能是認為國公爺很好了。”

姜梨：“……”

但姬蘅不說，她問了也是白問。

從國公府回來後，姜梨再也沒有睡不著了，幾乎是上了床就睡下。夜裏種樹也花費了不少力氣，身子累得很，自然睡得很熟。後來第二日早上的時候，桐兒和白雪發現她的新鞋底上沾滿泥土，還吃了一驚，姜梨就道是自己在院子裏走動，不小心走到花園裏去了，蒙混了過去。

殷湛肯定知道，意思就是殷之黎和殷之情可能不知道嗎？這麽一來，姜梨心中更加確定，只怕殷家和國公府的恩怨，就是和姬蘅的父母有關。

接下來，燕京城沒有發生什麽特別的事。不知道是不是姜梨之前在晚鳳堂說的話，到底還是對姜家人有所觸動。至少這半個月以來，姜老夫人沒再和姜梨替殷湛的事。殷家的兩兄妹，也沒有來姜府“做客”了。

姬蘅笑了一笑，他道：“殷湛肯定知道。”

這讓姜梨大大地松了一口氣，她還記著姬蘅的提醒。要姜家不要和殷家走得太近，雖然她心裏清楚，但若是姜元柏一意孤行，她也奈何不得。這下倒是省了些事。

“殷家知道和你是仇人麽？”姜梨問。

姜梨尋思著這兩日就可以趁著門房不注意，偷偷溜出府去葉家。不過姜家的門房管得越發嚴備了起來。

這是姬蘅第一次親口當著姜梨的面承認，殷家的確是和國公府有仇。可是為什麽，姜梨剛想問，姬蘅就道：“不要問為什麽，我不能告訴你。”

這半月，成王兵馬按兵不動，就在燕京城外，但遲遲不進攻，也不退，弄得燕京城裏的百姓也是提心吊膽。出也出不去，便日日呆在家中。街道上玩鬧行走的行人都少了很多。

他的敵人？

姜梨曉得，隨著時間一日日流逝，成王的兵馬是消耗不起的，遲早都是要攻進燕京城的大門。至於到時候昭德將軍會如何應對，姜梨暫且也想象不到。

“你既然也不喜歡他，自然沒必要和他老是待在一起。你總是問我殷家和國公府到底有什麽淵源，我可以告訴你，殷湛，遲早會死在我的手下。殷之黎和殷之情，也不可能不成為我的敵人。阿狸，”他溫柔地道：“不要和我的敵人糾纏在一起，也不要讓我為難。”

直到那一日。

姜梨道：“為何？”

那一日是個晚上。

“姜元柏打的什麽主意我不管，但是殷之黎，你要和他保持距離。”姬蘅開口道。

姜梨夜裏早早地上了床，睡到夜裏，突然外面嘈雜了起來。姜梨迷迷糊糊地醒來，起先還以為自己在做夢，但隨即發現院子的燈火大亮，醒來的不止她一個，才驚覺不是那麽回事。

令人窒息的沉悶感消失了，他終於放過了她。

她披上衣服下床，走到院子裏，才站在院子門口，就看到丫鬟們匆匆跑來跑去。桐兒和白雪也在外面，看樣子剛剛要過來叫醒她。姜梨覺得奇怪，就問：“桐兒，怎麽回事？”

姬蘅的目光閃了閃，扇柄敲了敲桌子，道：“好吧。”

桐兒道：“姑娘，您起來了？奴婢正要去叫醒您。老夫人讓您趕緊去晚鳳堂，別留在院子裏了。”

姜梨低下頭，聲音溫順，她道：“沒有。”

她語氣裏的焦灼怎麽也掩飾不了，加之院子隔著墻的外面，似乎也響起了隔壁人家的響動聲，姜梨一詫，一個念頭浮現在心頭，她把桐兒拉到一邊，低聲道：“成王動手了？”

傳說中禍國的妖孽不都是女子麽？可他卻是男子。

“姑娘，您是怎麽知道的？”桐兒驚訝地看著她，隨即道：“二老爺的人吩咐我們千萬不要到處說，免得大家驚慌。姑娘，還是先去晚鳳堂吧，晚鳳堂外面有府裏的侍衛護著，要安全一些。”

他的聲音消散在夜裏，比春風還要醉人。姜梨怔怔地看著面前的人，他唇角含笑，眼眸動人，溫柔的，蠱惑般地坐在自己面前，讓人生出一種錯覺。他是從深山裏長出來的精魅，吞吃人的真心為生，要人性命。